有幽灵,而把那女子逼到死路的正是大久间屋。他甚至还骗人买下这间有幽灵的店舖,这更是罪加一级。像这种人,把风寒散播出去也毫不奇怪,大久间屋是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
但是——
「啥啊!这……」
清次一打开了纸门,就看见大久间屋甸甸在自己眼前。仔细说来,他是像青蛙那样地趴在榻榻米上,双手抱着头,全身抖个不停。
清次将视线移往天井,果然看见古怪,幽灵并不管现在还是大白天,已经出现在屋子里了。那幽灵今天也飘浮在天并的周围,只看得见一团白气,正画着圈儿怱高怱低地飞着。虽然很可怕,但看来它尚未动手。
可是,屋子里却有好些小东西翻落地上,都是些扇子、书册、花呀笔的小东西,这些原本不应该在这儿的,大久间屋正是被扔了这些东西,所以才吓得丑态毕露,缩成一团。清次感觉到有些许异样,将目光抛向房里的阴暗角落。
(该不会是付丧神丢的吧?)
付丧神已经宣称它们要出力帮忙了,所以搞不好它们打算陪幽灵一起狠狠地教训这大久间屋一番。
但幽灵只是徘徊在房子的上头而已,而大久间屋则一直面朝榻榻米,动也不敢动。此时,清次后头的纸门打了开来。
「咦?还没开始啊?」
是鹤屋,他来看看事情变得怎样了,但看来什么事都还没发生,所以他有点扫兴。大久间屋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来。
「鹤屋大爷、鹤屋大爷啊,您快看看天井!那儿有骇人的东西呀!」
他神色悚栗地拼命叫苦:
「这是鹤屋大爷您店里发生的事,您快想点办法呀!」
鹤屋低头看着这像青蛙般趴在地上的大久间屋,不禁苦笑起来。
「说来,这幽灵在我买下这间店时就已经存在了。究竟这幽灵是谁、该如何安抚它的怒气,大久间屋大爷您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我不晓得,不晓得呀!店都卖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买下了店,你要负责呀!」
大久间屋一直大喊着:「救命呀,谁快来阻止一下呀!」清次没来由地觉得很恶心,俯瞰他那副模样。
(这家伙……这男的是个大恶棍?)
鹤屋的脸上浮现了可怕的神色。
「我才不管你怎么说,我并不觉得幽灵……这死去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那是那女人自己不好!说什么有孩子就要生下来,明明早点解决才好啊!」
结果女人却把孩子生下来,不久后又双双离世。这事被带着嫁妆嫁过来的妻子知道了,害自己被怪得很惨呐!大久间屋忿忿不平地连声抱怨,清次听都听傻了,一双眼睛睁得顶大。
(这可是那飘着死去女人幽灵的房间哩,他居然敢在这儿抱怨是那女人不好?难道,大久间屋以为会有人同情他,来安慰他吗?)
清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小心翼翼地问,,
「大久间屋大爷,您还记得您曾经在数年前把恶性风寒传染给别人,因此被赶出了神田吗?」
「记得啊,那时候很惨呢!大家都说什么染上风寒都是我的错,但那时候,风寒在日本桥流行得很厉害呢!一定是不知道被谁给传染了,只不过有些人刚好被我给传染上,就说什么……」
真是被欺负得很惨呐!大久间屋抱怨。
(原来,大久间屋也知道是他把风寒给带进了神田啊!)
他一定也听说有人因为染上了风寒而死,但他却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为什么老被欺负。鹤屋直愣愣地呆立在清次身旁,直盯着大久间屋。
「……你害死了人,难道没想过是你自己不好?」
大久间屋并非罪不可恕,如果他能承认过错,那就还好。
可是大久间屋却辩称自己没被判罪,所以他没有错,只是运气不好,一直被欺侮。他不停地自嗟自叹……
这是个被人指责之时,只会怨恨对方、直发牢骚的男人。鹤屋站在这个对话毫无交集的人面前,无话可说。
(鹤屋大爷应该以为如果让他们见面,大久间屋一定会跟幽灵告罪吧!无论是至今为止所犯的过错……甚至连大肆散播风寒的错,也会一并谢罪,鹤屋大爷应该是如此期待吧!)
但就算是等到太阳西下、天色渐明,恐怕也等不到大久间屋乖乖地说出这些话来,因为,他觉得凄惨的人正是他自己啊。
(被欺负得很惨……真是命苦呀……)
鹤屋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怔怔的杵着不动,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该拿这种情况怎么办。
此时,清次抬头望了一眼飘浮在天井的那东西,他稍微侧了头,转向鹤屋突兀地问了个怪问题。
「呐,鹤屋大爷,您知道名叫初代团十郎的伶人,是哪时候的人吗?」
鹤屋被这么一问也呆愣住了,机械式地回答了清次的问题。清次点头,环顾着四周,开始寻找起付丧神的身影。
八
在下里叶柳。
清次大爷留下了鹤屋,来到隔壁房间的角落,找着了我们。他将看到的付丧神都聚集了起来。
「我有点事想请各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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