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可是,我的话得到了回答。
「不,这其实倒有些意外啊,不过或许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哎。」
不知什么时候,八云站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家伙跟妖怪猫一样难对付。虽然是直接被砍中了,不过我想它肯定有什么打算,所以也没有担心,果然不出所料啊。
八云挥手一摸,肩上裂开的伤口就一下子消失了,接着又是在变成了恶鬼的脸上一摸,变成了沫莉原本那张不是鬼的脸。
就以这副沫莉的模样,八云发出了「哟」的一声,盘腿坐了下来。
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它还发出如此轻佻的音调来,实在让我有些不快,然而我还是回应了它。
「……你是什么意思嘛。」
「看样子,你好像还没有察觉到吧,命小姐哦。」
「……我就问你什么意思啦。」
「真是迟钝啊。你好好看清楚哦,包着沫莉小姐的垃圾袋上的血迹啦。因为一眼看到的印象特别强烈,可能你没有注意到吧——那些,都是从外侧沾上去的血呀。」
听它这么一说,我发出了「哎?」的一声,重新审视起了怀中的沫莉。
——正如它所说的。
袋子上的血是沾在外面的,一碰就变成了干枯的血粉,唰啦啦地掉了下来。
内侧就完全没有沾到血,这大量的血迹全部都是沾在外侧的。
这样就怪了。因为沫莉的身体是放在垃圾袋里面的,如果她被利刃砍过的话,为什么内侧没有沾到血,这就太奇怪了啊。
「所以说啊,这些血不是沫莉小姐的呀。」
「这血要不是沫莉的,那还会是谁的啦。这么大的量,可不是一点轻巧的小伤哦。」
「我知道的呀。应该说正因为不会是轻巧的小伤——」
说着,八云向沫莉的母亲伸出了手。
她整个人像虾一样弯曲地倒在地板上,八云朝她瘫软的左臂伸出手去,
「这些血,都是这位母亲的呀。」
说着,就将她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一口气全都扯了下来。
我本以为那大概是由于沫莉的抵抗而受的伤,但在那左手的绷带下面——却是无数道还在渗着血的刀伤。
从指尖到手腕,都是深得让人感觉快要见了到骨头的伤口,一条条整齐地排列着。看到如此鲜明的伤口,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喂,怎么回事啊,这是。」
「命小姐呀,你大概觉得这位母亲是憎恶自己女儿的怨灵,是真正的鬼吧……可是啊,其实这位母亲肯定也很痛苦的呀。」
——居然说她很痛苦?
让沫莉遭遇了这种事的、这位母亲?
「真实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啦。说到底只是根据当下的状况,以及老爷转述沫莉小姐的话,结合起来进行的推测而已呀。——恐怕是这样啊,沫莉小姐回到家里的那天,这位母亲已经到达极限了呀。由于生活的艰辛,到达了即将要杀害沫莉小姐的地步。然后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心中存在的疯狂之意,这位母亲才将沫莉藏在了厨房的地板下面哦。」
「……那又是什么意思啦。」
「如果呆在一起,她就会把沫莉小姐杀掉。即使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儿,可是那没有条理的过去产生了现在的困境,对此的憎恶还是会发泄到沫莉小姐的头上。所以呀,她就设法让沫莉离开自己的视线。正如她曾经对沫莉父亲所做过的那样,瞒过自己心中的怨灵,把沫莉小姐藏起来。」
「那么……你是说她就是出于这种理由,把沫莉塞到了地下储藏室里吗?」
「大概,就是这样吧。可是由于那是自己藏的,所以她知道藏在哪里。因为知道藏在哪里,所以无法抑制杀意。这样当她被怨灵支配了心灵时,就打开了储藏室的盖子呀。——可是,仅此而已了。伸向了女儿的手,被她自己砍中,拼命地阻止了。这位母亲一边看着沫莉,一边不停砍着的是自己的手哦。」
——这种事情,真是一片混乱。
确实,这么说来垃圾袋外面沾着的血也好,储藏室里掉落的染血菜刀也好,都能够得到解释了。而且事实上还有这位母亲的左手作为证据。
可是,可是呀。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事情就太没有逻辑性了。这位母亲的心灵,简直是完全不协调的。
「我是个妖物,所以不太明白啊,不过人类的内心应该是经常会发生挣扎的吧?肯定啊,是这位母亲内心的挣扎太厉害了。关爱着女儿的心,与对于不能给予其幸福的自己的憎恨之情,过于激烈的碰撞之下,朝着扭曲的方向发展了。这样的摩擦,想必就形成了这位母亲的怨灵吧。」
「可是……可是啊!无论这位母亲有多么的痛苦,她是个坏人这点也是无可动摇的吧!这个人就是元凶吧!」
「是啊,正是如此。命小姐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啦。而且准确来说呀,这位母亲无疑就是一切坏事的根源了。——不过呀,这一事实与内心的问题是两码事哦。这位母亲,其实也很痛苦呀。所以啦,你至少承认一下她的痛苦也没什么关系吧。」
「少啰嗦,我是不会承认的!这个人的所做所为,不管有什么原因都是无法挽回的啦!无论她有多么痛苦,那也是绝对不能干的事情呀!」
这样大喊着,我抱紧了怀中已经不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