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准备紧紧地闭上眼睛,就在这时——突然我的视野开阔了起来。
看到了挂着晚霞、一半以上已经被夜色侵蚀了的天空。
之前还在快要碰到我的鼻子与鼻尖的距离上说着话的八尾,脑袋九十度转向了旁边。
同时就在紧挨着我太阳穴的边上,有卡片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
刚才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妖怪猫,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在它的手上,正是与刚才在我眼前落下的那些卡片一样的东西,有好几枚夹在了它短短的手指间。
「已经可以了!把你嘴里含着木符吐出来吧!」
虽然是听到了妖怪猫这样的大喊声,可我的嘴巴都动不了。
——好可怕,好可怕呀,好可怕哦。
已经没办法控制眼泪流出来了,就是如此无以名状的恐惧。
可是……这个狐狸的妖怪,刚才是把我叫成了樱子的,那么此时我如果表明真实身份的话,这家伙会怎么样呢?这个跟妖怪猫那种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妖怪,一旦知道了我不是樱子,会怎么做呢?
想到了这一点,我就没有把木片吐出来。
我不含着这个的话,樱子就…………。
我听见,妖怪猫看到我的模样后,显得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好吧,听清楚了,八尾!你现在打算吃掉的这个姑娘啊,她不是樱子!」
八尾面朝着旁边的脑袋骨碌一下转向了妖怪猫所在的方向。
在这过程看到,有它的眼睛中,之前的那种狂热消失了,染上了沉静的怒意。
「——哦,是吗是吗,不过啊,为什么我一定要相信你的这种胡言乱语呢?」
「相信还是不相信,确实是你的自由吧。不过吾辈敢再说一遍哦,这个姑娘不是藤里家的嫡子。」
「好吧,就算是这样吧,然而与你不同的是,这家伙不是猫吧?那种事就让我吃下去确认一下就行了嘛,你觉得呢?」
说着,八尾从闭着的嘴巴缝隙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对于八尾这种最合理的说法,妖怪猫弯了弯两条前腿,朝它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吾辈啊,是为了你的肚子考虑才这么说的。你这个连吾辈也不愿意吃、直接放过了的家伙,想不到竟然要吃那种姑娘,作为敌人都为你深感可悲啊。」
「……你什么意思?」
「听好了,吾辈就明白地告诉你吧,那个姑娘啊,其实已经无可救药地——腐掉了。」
——噗嚯!
听到这种过于刺激的发言,我差点就这么连木符都喷了出来。
「哈,我还以为你要犯什么傻呢,腐烂了的是你的脑浆才对吧?」
「你根本不明白啊,说到底你毕竟也是提灯笼时代的老古董了吧,你好好地记住就行了啦。最近这些人类的姑娘啊,都腐烂了,就像这个姑娘一样啊,其中的一部分,已经是腐烂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说什么!你这个,妖怪猫!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出来……。
「好啊,要重复说几遍都可以哦。这个小姑娘啊,已经腐烂了,是啊,已经腐烂得无可救药了啊。完全无视什么保质期之类的,拉丝都能拉得无限长。还有啊,不仅仅是兴趣,就连心灵与本性都彻底地——完完全全、腐烂掉了!」
「这!少啰嗦啊啊!别叽叽歪歪地说那么多了啦!——是啊,没错啦!虽然不想被你这么说啊,不过就是这样啦!说得对哦,说得非常正确哦!我是腐了哦,都腐烂了呢!是啊、是啊,我浑身上下从头顶到指尖、从清晨到夜晚所有时间内的妄想、一切一切全身心都腐烂了,可是那又有什么不行的啊!?」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把所有的想法都倾吐了出来。
随带那个卷着樱子头发的木符,也从我的嘴里飞了出来。
◆◆◆
与唾沫一起从命的嘴里飞出来的木符,狠狠地砸到了八尾的侧脸上。
看到了这一幕情景,命傻乎乎发出了「啊」的一声。
八尾重新转向了命。
那双狐眼稍稍变得有些圆了起来,恐怕并不是错觉吧。
如今木符吐了出来,映在了八尾的眼中的,应该就不再是拥有着令人眩目的灵脉的藤里家嫡子,而是恢复成了那个多少还算挺敏感、但也仅此而已的、看起来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姑娘。
鼻梁皱了起来,八尾咔嚓咔嚓地咬起了牙。
——没错,这种小姑娘吃上一个,怎么都是不可能长得出什么尾巴来的,最多也就是填一下肚子罢了。
这样你就明白了吧?
然后是……命!受不了,真是个给人添麻烦的小姑娘啊。
的确,为了让八尾的目光从真正的樱子身上转开,是拜托你作为替身来当了诱饵,可是谁都没有说过要你真的被它吃掉什么的吧。
试想一下你要是作为替身被吃掉了,这样一来樱子即使得救了,她还会开心吗?
就算在那个世界与春子遇上,你觉得她会对你说「谢谢」吗?
这误会也有点太严重了,真是给吾辈增添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