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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咧?时宗同学,你是不是被你另一个朋友给毒害了?
「所以……我的恋情已经结束了。拆散那么幸福的哥哥,和他一起移居海外,这种事我做不到」
时宗同学扬起她那哭肿的眼睛,笑了起来。
「……嗯、这样啊」
相反,我垂下了视线。
「喂、这是怎么回事嘛。麻烦石蕗同学别这样啊。没事的啦!反正我也觉得是时候放弃了,而且还受了那种罪。这正好是次好机会哦,因为已经结束了嘛,结~束~了」
时宗同学高呼万岁似的高举双手。就连纸杯被捏烂,里面的东西洒向了身后的树丛似乎都没注意到。
「啊。总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清爽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呢。呵呵呵,不可思议呢。一想到交到了能够商量十年来的烦恼的朋友,烦恼本身就不复存在了嘛」
说完,时宗同学展露微笑。
十年。
占据十五年人生大半的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呢。
于是,待到何时——————时宗同学才放弃了她的哥哥呢。
年复一年逐渐膨胀的思念,打入残酷无情的现实中的认识。自认无敌的思念终有一天会被现实所摧垮。
但即便如此,时宗同学仍将继续膨胀的思念,手握铁锤奋力钉下。
不是想要诅咒谁。不是为了追求什么。
只为一味的寻求救赎。
「时宗同学……」
虽然喊出了时宗同学的名字,但一看到她那澄澈到不自然的微笑,我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夺走诅咒人偶的,是我们。
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哪怕归结为纯粹的善意,夺走时宗同学心灵的避难所的,依然是我和毒空木。
想也知道。十年,将时宗同学心里历经十年间不断郁积、积压、扭曲的思念,以将突如其来的终结摆在眼前,这种最糟糕的形式爆发了。
画面在脑中迅速切换。浮现出上传到娇羞网公告板上的时宗同学的图片。
在漆黑到那种程度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做到偷拍。
不可能有哪种家用相机,能在那种连眼前一米都无法认清的山里拍捕捉到如此清晰的图像。
那张图片,是不从正面用闪光灯照到便无法拍摄的,也就是说,没有本人的协助是不可能拍摄出那种图像的。
加上睡眠不足,动摇的毒空木没能注意到吧。
上传那张图片的,除了时宗同学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
「哎呀、多亏了两位,我又能以开朗的心情迈出下一步了哦。当然,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幸福的恋爱,我已经充分地领教过了」
时宗同学的笑容漏出自嘲的意味。
不知那张照片是时宗同学何时拍摄,怕是一有机会就拍完保留下来的吧。
就连诅咒仪式的目击者都不会加害。连一滴血都去避忌的少女竭尽全力的自伤行为——呼喊她这种行为的正是沉痛而扭曲的心之暗。
「我这次没有失败。因为我会找到比那个粗神经的哥哥更优秀,更帅气,更————出色的男孩子(音)一定能很快找到吧?」
说完,时宗同学绽放出最大限度的笑容。
「…………」
我该说什么才好呢。
我该说什么,才能拭去说谎少女在那拙劣笑容下面的心之泪呢。
「没、没错!嗯!没问题的!因为男人什么的多如繁星!只要时宗同学有心,男人什么的随便挑哦!一两百小菜一碟!」
言辞匮乏的我,除了装作白痴的乐观主义者,无能为力。
「啊、喵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哇、被那家伙抢了风头么!糟透了。话说,你已经跟毒空木说过了?」
「是的。挂断哥哥电话的瞬间,我就火速打了电话。不过她有点昏昏欲睡,很无力的感觉」
是、是吗。毕竟毒空木连天两夜都没合眼了啊。
「不过啊,记得你不是和毒空木约好一起上学的么?那时候再说也行吧」
「话是这么说……但我希望马上就有人听我诉说」
「这、这样么。那个、我说时宗同学」
「什么?」
「……真够任性呢」
「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嘛」
说完,我们笑起来了。拼命地,卯足全力的笑起来。
我并不知晓时宗同学的心情。
绝不会粗神经爆发地故作明白。
所以,我只能笑。
若是无法分担心中的黑暗,若是无法治愈内心的伤害,至少,我希望陪她一起笑。纵然是为了遮蔽伤痛的临时笑容,直到终有一天,直到能够变成真正笑容之时,我想一直陪她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