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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中的的手机向他轻轻摇了摇。
野泽城露出抽搐的笑容,用力地低下头。
他是个苗条而白皙的少年。
相貌看上去挺受欢迎,但是气质阴沉,整副脸就像是贴上了薄薄的阴影。本来说到那初中二年级,就是难以应付意识到异性、冲动正值最强烈时的年轻的年代,但这种油光发亮的气息完全从他脸上脱落了。那个弓着背的身影令人想到了煞白的蝉蜕。
「特地叫你出来,不好意思啦。」
我一边投以柔和的笑容,一边把名片递到他低着的脸前。
「我是寄出邮件的八神,正在当完全不会被你们这种健全的年轻人了解的超自然杂志的记者。」
野泽诚头也不抬,双手接下名片,注视着名片摇了摇头。
「现在正下着雨,要转移到哪间咖啡店去吗?」
我没坐到他旁边,就这样问道。野泽诚再次慢慢摇摇头。
「是吗,嘛,反正是夏天,而且心情正好。这天气感觉就是狐狸要娶亲。」(注:日本民间传说狐狸娶亲会在下雨的晴天。)
我仰望天空,然后在他身旁坐下。
坐下后就受到了樱花树枝叶的遮挡,雨点基本落不下来了。
野泽诚依旧双手捏着我的名片,目不转睛地盯着。
他脸颊正紧张着,下唇憋紧着力,像刚从水池里爬上来一样紫青着。
「一到初中二年级,女孩子就一下子变得有魅力起来了呢。胸部变大起来,腿也丰润起来,露出内衣轮廓的夏装尤其令人眼馋。我有一天到晚小伙伴都勃起的记忆,刚才走进这里的时候,想起了当时的心情。」
我一边扫视着坐在周围的长椅上的女孩子们一边说道。
「你没有女朋友吗?看上去挺受欢迎的啊。」
野泽诚再次摇摇头。这次脸颊的紧张感放松了一点,把我的名片塞到制服衬衫的胸前口袋里。
「那个、其实,有些事必须向你道歉……」
野泽诚边用余光窥探着我的脸色边说。
「那个,不止八神先生,还有一个人说是想要问我事情,又因为那个人也正好时间合适……」
「想问你事情,是指那件事吗?」
我惊讶地反问道。还有其他人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的吗?
野泽诚像龟一样缩了下头,小声说道「啊、是的,对不起……」。
「喂喂,取材撞车是常有的事,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我只是想到那会是同行吗而吃惊了而已。」
「他不是什么记者,那个,他说他是大学的老师。」
「欸,那又是个死板的人种呢。」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高个男人钻进门,向着这边径直走来。
我在那么一瞬间,嗅到了接近令人忐忑的、相近人种的气味。
蓬乱的长发,黑色的修身裤,长袖衬衫的袖子稍稍卷起,黑色的领带松垮垮地晃动着。
这副瘦削的身材散发出来的空气明显非规矩之流。
男人一直来到广场正中央,然后停下注视着这边。
双颊凹陷的相貌如刀刃般锋利。
是一种冷淡且缺乏表情的注视方式。
野泽诚僵硬地低下头,我也轻轻一笑。
男人像是这就了解了的样子,轻轻点点头,一直走到眼前。
「……你就是野泽诚君吗?」
他在野泽诚面前停下,确认道。声音低沉但颇为通透且轻柔。
野泽诚说着「啊、是……」,拼命露出僵硬的笑容。
「这一位是?」
他这么说着,看起来不高兴地把静默的眼睛转向我。
我在嘴边微笑着,轻轻点了下头。
「那个、是从东京来的杂志记者……」
野泽诚说到这里时,我从麻纺衬衫的胸前口袋里抽出名片。
「我是正在当杂志记者的八神。看来取材是撞车了,恳请让我一同进行。您是民俗学学者的雾崎老师吧。」
雾崎水明接下名片,一直盯着它,唇上微微一笑。
「……HEAVENS的八神先生吗。我时有拜读你的报道喔。」
「那真让人困扰呢,我们可不是能让学者先生认真阅读的杂志。」
「不会,那可是颇有意思呢。首先,这本杂志存在的本身啊……」
雾崎水明静静地抬起眼睛,耐人寻味地微笑了。
我勉强在几乎下意识露出杀气的脸上维持住干笑。
「因为我们被传我们是杂志界的野槌蛇之类的都市传说呢,这样的杂志能在现在残存本身就经常被人觉得不可思议啦。」
几秒间视线缠绕在一起,我与雾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