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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基萨的脸变得有些扭曲,继续说道:
“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就远离其他塔鲁同伴,独自生活。雅思拉和我都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我们一家人住在圣地附近的森林中,离其他人居住的森林很远。”
唐达静静地听齐基萨述说。
“在我们出生前许多年,母亲背井离乡,独自来到祭司居住的圣地。
“塔鲁人的圣地位于一片叫做夏恩的密林深处。罗塔人觉得那里住着恶魔,多数人从不踏足半步。我想是因为母亲极度害怕与罗塔人碰面,我们才会住在那里。父亲曾说母亲跟他结婚后,说服他把房子建在了远离其他同伴的地方。”
“她为什么那么怕罗塔人?”
齐基萨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我也不知道。塔鲁人都不喜欢见罗塔人,不过为了买卖毛皮或其他东西,每年都不得不与罗塔人打几次交道。母亲想尽办法避免与罗塔人见面,她把和罗塔人打交道的事全都交给了父亲。”
齐基萨抿抿嘴继续说:
“虽然塔鲁人居住的村落都很小,散布在森林深处,但是亲戚之间一般会互相走动。祭司每月也会来村里给孩子们讲圣典或历史。
“但是我从未到过别的村落,也没有见过别的亲戚,雅思拉也一样。只有祭司会定期来给我们讲圣典或历史。然而……”
齐基萨偷偷瞄了唐达一眼,说道:
“母亲变了以后,我和雅思拉也都变得很讨厌祭司的来访。因为祭司们一回去,母亲就会说祭司的坏话,让我们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那时的母亲和原来温柔的母亲判若两人,我们很不喜欢。”
齐基萨皱紧眉头说:
“我想这是拉玛巫(神的侍者)向母亲灌输了什么。因为母亲常常瞒着祭司去参加拉玛巫组织的秘密集会。”
“拉玛巫?”
“他们是为了成为塔鲁·库玛达而修行的人。能够感受到诺由古气息的孩子,一到十四岁就被聚集到圣地,成为拉玛巫。雅思拉本来也应该成为拉玛巫。”
“雅思拉能够看见诺由古?”
齐基萨点点头说:
“我不知道她是能看到,还是只能感受到。
“但是母亲非常反对雅思拉成为拉玛巫。她说,‘我不想让雅思拉的人生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你母亲也曾是拉玛巫吗?”
“不,不是的。拉玛巫是不能结婚的。母亲不是拉玛巫。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说这句话。母亲常说自己没能过上想要的生活,一直生活在逃跑、躲避之中。也许是我们出生前发生了什么事。”
齐基萨叹了口气,摇摇头,言归正传道:
“刚才我不是说到可能是拉玛巫向母亲灌输了什么吗?我想在年轻的拉玛巫中可能产生了与塔鲁·库玛达所传诵的圣典不同的想法。因为母亲每次参加完秘密集会回来,都会狂热地向我们灌输一些与塔鲁·库玛达的教诲不同的信仰。母亲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充满了活力,显得非常开心。”
齐基萨的眼神很复杂,既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耻辱,又有些怀念母亲。他继续说道:
“雅思拉很喜欢母亲,总是黏着母亲撒娇。她不像我一样讨厌母亲的变化,还为消沉的母亲变得开朗而高兴。我想她现在还对母亲说的话深信不疑吧。”
唐达喝了口水,用衣袖擦擦瓶口,把水瓶递给齐基萨。
“说说雅思拉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吧。”
齐基萨抱着水瓶,想了一会儿说:
“雅思拉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外柔内刚,很有同情心。真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齐基萨低着头瑟瑟发抖地说:
“都是母亲不好!如果母亲没有做那种事,就不会被处死,雅思拉也不会变成那样……”
唐达伸出手,笨拙地拍拍齐基萨的肩膀。
齐基萨忍住眼泪。
“雅思拉为什么变得能够召唤塔鲁哈玛雅呢?你母亲是怎么做到的?”唐达问道。
齐基萨低着头说:
“我不知道。因为我看不见塔鲁哈玛雅。父亲死后,捕猎的工作便由母亲和我们俩来做。有一天去设陷阱时,雅思拉说了些奇怪的话。”
齐基萨抬头看着唐达,继续说:
“我们在森林里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比别处暖和的地方。我们把这样的地方叫做诺由古恰怡(诺由古的水洼)。我们决定把陷阱设在那里。
“我们设陷阱时,雅思拉变得焦躁起来。她一会儿竖起耳朵,好像在听什么声音,一会儿又睁大眼睛,好像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她这样,让我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因为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似乎是想起了那时的情形,齐基萨眼神有些飘忽,回忆道:
“雅思拉脸上的表情好像在做梦。那天晚上,母亲带着雅思拉出去了一趟。虽然她们什么都没告诉我,不过我猜她们多半是到拉玛巫那儿去了。
“第二天半夜,母亲就带着我们到圣地的神殿去了。她们还偷偷潜入神殿内的禁地——萨达·塔鲁哈玛雅的墓地。虽然我强烈反对,但母亲根本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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