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遭遇的狼害都很严重啊。”
尤萨姆一边根据伊翰的速度调整马儿的速度,一边说。
“是啊。今年北部地区的族长们也都陆续报告了受灾情况。今年小麦的收成还可以,不过玛罕(一种毛色雪白的羊)得了传染病,死了很多,再加上玛罕又被狼群吃了不少,搞不好今年冬天北部地区会饿死很多人。我想让这些地区少交点儿税,同时向今年丰收的南部大领主们多征收点儿税来援助他们。”
尤萨姆嘴角露出苦笑,说道:
“你呀,又要激起南部大领主们的反感了。”
伊翰冷笑一声,答道:
“这种小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各氏族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松一口气。那些大领主们倚仗着自己的王族血统,在都城终日无所事事。比起他们,北部的氏族们重要多了,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的支柱。”
说完这番话,伊翰严肃地看着兄长,继续说:
“桑加尔王子的王妃即将临盆。如果生的是男孩,桑加尔王国很可能明年一开春就举行登基大典,咱们少不了要送上一大笔贺礼。明年的开支巨大,所以咱们王室今年冬天也不好过——既然继承了王室尊贵的血统,大领主们就应该跟我们同甘共苦才对。”
尤萨姆满脸笑容地说:
“那你明天开始可要专心打猎了,好给王室多储藏点儿食物。”
听见兄长跟自己开玩笑,伊翰心里觉得很高兴。兄长从不在随从面前显露自己幽默的一面,因此几乎没有人见过他这一面。
“王兄,这可不行。要是再跟森林兄弟(指狼)抢食的话,狼害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说完,伊翰恢复严肃的表情,认真地说:
“还有就是原来我跟您提过的那件事。我想借此机会让各氏族增加霞罕(一种毛色褐色的羊)的数量。霞罕对今年流行的羊热病有很强的免疫力。如果现在能增加霞罕的数量,即使再发生羊热病,也能减轻损失。
“南部气候温暖,是鱼米之乡,可北部不一样,只能依靠放牧牛、羊为生。南北部的贫富差距再这么扩大下去,不利于王国的发展,必须采取措施扶助北部地区。”
尤萨姆低头看着弟弟,问道:
“还记得上回你提这件事时我说的话吗?”
伊翰皱着眉点点头。
过去伊翰也曾建议兄长增加霞罕的数量,以减轻羊热病的损失。当时,尤萨姆告诫伊翰,在这件事上一定要小心谨慎,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绝不能贸然行事。
罗塔人喜欢白如雪的玛罕,视混有褐色毛的霞罕为“污秽之羊”。尽管霞罕用途也很广泛,而且奶和肉的味道还比玛罕好。不过人们的这种喜好,并不会因为“道理”而轻易改变。
其实,尤萨姆之所以如此重视这个问题,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因为他十分在意外界对弟弟的评价。
过去,兄长提及外界对弟弟的评价时,伊翰总是笑着说:
“有人说王爷喜欢怪东西是吧?无聊!喜欢嘲笑我的人,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十多年前,伊翰曾与一名塔鲁族的女子坠入情网。塔鲁是一个隐居在森林深处的氏族。
有一天,伊翰到边境的城堡去巡视,在路上突遇暴风雪,和家臣们走散了。他差点儿冻死在森林里,幸好一家塔鲁人救了他。
这家人靠设置陷阱捕猎为生。伊翰一直住在他们简陋的小屋里,直到暴风雪停息。
在这之前,伊翰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塔鲁人。即使偶然碰到他们,他们也会马上低下头,用头巾遮住脸。所以他们只给伊翰留下了“有些脏”的印象。
所以,当他看到塔鲁族的女子用雪拼命搓自己快要冻伤的手脚,像照顾亲人一样照顾自己的时候,心中十分震惊和感动。
那名女子脸色白皙,长得如同洁白的花朵般美丽。她的目光澄澈,虽然是贫苦猎人之女,不仅不“脏”,反而有一种高贵凛然的气质。
叙事歌中常常有一见钟情的故事。可是,在这之前伊翰并不相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因为他认为两个人只有在慢慢交谈、接触的过程中,才有可能了解彼此的心意。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被对方的外表所吸引。这种肤浅的东西,在他看来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不过这次,伊翰体会到了一见钟情的感觉。一看到塔鲁女孩的眼睛,他就觉得全身热得似乎要燃烧起来。就算她不在身边,只要一想到她,伊翰的心脏就狂跳不已。
然而,伊翰知道这是一段不被允许的恋情。
因为身为王爷,他比一般的罗塔人更了解塔鲁族的故事。
如果说罗塔王室是站在国家政治舞台上的一族,那么塔鲁族就是出于某种理由而发誓不再参与政事、主动隐居避世的一群人。塔鲁族的祖先与罗塔王室的祖先,在过去有一段纠缠不清的历史。
可是,伊翰本来就不太在意这些所谓的历史,他认为更重要的是眼前,是当下。
他相信情况会不断发生变化,会有所改变。
而且,伊翰根本不在乎周围人对他的评价。只要自己认为对,不管别人如何贬低、批判,他都不在乎。
所以等暴风雪停止,平安回到城堡后,伊翰把一切都告诉了家臣,包括救了自己的那家人的事,女孩像花儿一样美丽的事……不仅如此,那以后,他还频繁地到女孩那儿去,不管家臣如何劝阻,他都不听。
这件事极大损害了伊翰的声誉。
许多大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