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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萨捡起长枪,切断他的弓弦。然后,她弯下腰,帮男人躺平,并调整他下巴的位置,以防他咬住舌头窒息。
然后,她摸摸自己的肩膀,检查伤口的深度。血渗到了外衣上,幸好只是小伤。她解下缠在手腕上的布条,用牙齿咬住带子的一端,右手拿着布条往肩上缠了几圈,用力系紧,止住了血。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巴尔萨抬头一看,发现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是雅思拉等得心急跑出来看情况了。
“没事了。我已经把追兵打倒了。你站在那儿别动。”
说完,巴尔萨走到先倒下的男人身边,轻轻地把他翻过来,让他脸朝上躺着。他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看来不久就会醒。
夜幕笼罩了森林,他们即使醒过来,也无法继续追踪她们。
巴尔萨朝雅思拉走去,每走一步,伤口便一阵疼痛。
雅思拉全身发抖,脸色苍白,问道:
“你杀了他们?”
巴尔萨把手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说:
“他们没死。”
巴尔萨轻声催促雅思拉往前走。
雅思拉闻到汗味和血腥味,抬头看着巴尔萨。巴尔萨走到她身旁,呼吸急促。天太黑,她看不清,不过她总觉得巴尔萨在哭。
雅思拉犹豫了很久,忍不住开口问:
“你受……受伤了?”
巴尔萨小声说:
“没事,一点儿小伤而已。”
巴尔萨没有哭。可是,不知为何,雅思拉总觉得身旁的巴尔萨在哭。
4、罗塔尔巴尔的噩梦
唐达成为阶下囚的第四天深夜,斯法鲁独自一人来到唐达屋里。
唐达看见斯法鲁的样子,心里颇感吃惊。几天不见,他的面颊消瘦,眼窝深陷,眼神更加犀利,长得越发像他肩头的鹰。
唐达坐起身靠在柱子上。每日除了能上几次厕所外,他都被系在柱子旁边动弹不得,猛然一起身,觉得一阵眩晕。
在屋子那一边躺着的齐基萨也挣扎着坐了起来。
斯法鲁坐在唐达对面,沉默地看着唐达。过了一会儿,斯法鲁问:
“唐达,四路街城有没有巴尔萨可能去的地方?”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疲倦。
唐达皱起眉。斯法鲁看见他的表情,笑着说:
“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心里在想,‘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不,你会告诉我的,唐达。因为你不是一个愚蠢的男人。
“如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和巴尔萨蹬进了怎样的浑水,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唐达摇摇头说: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愚蠢的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出卖巴尔萨!”
唐达脸上温和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顽固的神情。斯法鲁见此情景,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轻声说:
“我没有让你出卖巴尔萨。我们也不想找巴尔萨的麻烦,只要你们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在深陷泥塘之前,你也想救巴尔萨吧?”
唐达望着斯法鲁的双眼,思考他的言外之意。
“你特地来跟我说这番话,说明巴尔萨已经成功逃走了。你女儿自以为功夫了得,看来还是巴尔萨技高一筹。而且还让她逃到四路街城那么大的城里去,这下你们无计可施了吧。”
唐达一脸微笑地说。斯法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激将法对我没用的,唐达。我可不会一怒之下就把真心话说出来。如你所言,我们彻底输了。虽说她占尽地利之便,但能打败‘猎犬’也实属不易。”
斯法鲁把脸靠近唐达说:
“最让我吃惊的是巴尔萨没有杀追兵……确切地说,还有意让他们活着回来。
“我之所以开诚布公地跟你谈,也是因为知道了巴尔萨的为人。我想,与其盲目增加自己的敌人,不如让你们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站到我们这一边。”
唐达表情严肃,一言不发,与斯法鲁背后的齐基萨对视了一眼。
斯法鲁注意到唐达眼神的变化,继续说道:
“听我说完,那边的小兄弟也会明白的。虽然他可能不赞成,但是应该会理解我们为什么不得不杀死他的妹妹。”
斯法鲁用力咬了一下大拇指,挤出一滴血,涂在唐达额头,然后在自己额头上也点了一下说:
“你也是咒术师,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这样一来,我就没法对你说谎了。因为你能够通过灵魂的纽带,感应到我灵魂的变化。”
唐达点点头。如今,唐达与斯法鲁的灵魂,已被一条肉眼看不见的细线连接起来了。
虽然无法借此窥视他的灵魂,至少他一说假话,唐达就能感应到。
斯法鲁说起罗塔语,用唐达也能昕懂的速度,慢慢地说:
“就从传说开始说吧。很久很久以前的太古时代,有个盛极一时的国家,叫做罗塔尔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