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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格先生?”
发觉到修格的样子不对劲,奥图窥视着他的脸。修格突然回过神来。
“奥图先生,今年也有那种类似的天相吗?”
奥图微笑着露出“问得很好”的欣慰表情。
“其实呀,先前修格先生就曾经问过我这件事情对吧,没想到今年也开始看得到那种类似的天相了——请您等我一下。”
奥图起身走进仓库,不一会儿,双手抱着一大堆卷轴回来。修格拿起了在那成对看来要掉下去的卷轴中的两捆。
“啊,谢谢。”
心不在焉地道谢过后,奥图将星图与天图在桌上大量摊开,开始进行说明。在一一确认奥图的说明的期间,修格浑然忘我。两个人之所以回到现实,是因为太阳下山,天暗得再也看不到图了。
修格握住奥图的手,传达自己由衷的感谢。
“……奥图先生,虽然您说这只是小游戏,不过,说不定这会成为非常不得了的惊人发现。”
奥图难为情地笑了。
“没有这回事,您太夸张了啦。以观星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是很好玩的游戏,不过不要太期待比较好,一定不会有什么多大的成果的。”
告别奥图之后,修格一边返回自己的房间,一边压抑着强烈的兴奋。
对只知“天道”的奥图来说,看起来只不过是普通的巧合,但对正在向特罗凯学习亚库族知识的修格而言,看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天道”是立足于将世界思考为此时此地的这个世界、神明支配的天界,以及魔物支配的魔界而成立的。但是,一般认为格子都是独立的,并不认为存在着如亚库族所言,有个肉眼看不到却与此时此地重叠在一起的异世界。
然而,假设就像特罗凯说的那样,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世界与这个世界重叠在一起的话呢?加上如同皇太子恰克慕寄宿过异世界的精灵之卵,并将其产到这个世界一样,平常总是距离遥远的异世界,如果有一瞬间会靠近到彼此接触的话……
今天奥图展示的类似天相,修格看来简直就像是两股海流交会之处。奥图虽然笑着说,因为八年有一次类似,百年也有一次,所以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意义,大概只是普通的凑巧而已。不过如果存在不只是教会的两股海流,而是有很多大量的海流,那么会有那样的差异也是理所当然的。
修格的心中,浮现一张壮阔的图。一张宛如繁星围绕,有时近有时远,各种各样的世界互相接触,然后再度逐渐分开的图。
一年前纳由古与撒古彼此靠近的情况,每一百年就会显示出几乎完全一样的天相,看得是一目了然。可是,奥图之处的那跟今年想像的某些年的天相,的确是很像,却不是全部都一样。
哪几年,跟引诱人之梦的“花”开花,应该与某种关系存在的。要知道这一点,咨询实在是太少了。要证明现在才首度察觉到的这个可能,应该需要不停重复尝试错误的漫长时间。一想到这里,涌现出的激昂情绪立刻就冷了下去。即使如此,奇妙的兴奋还是牢牢地深植心底。这种旺盛的好奇心,无疑能够成为克服漫长尝试错误的力量。
特罗凯是对的——修格这么认为。不能立刻派上用场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废物。反而,在持续追求、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的东西”,人类在这种奇妙的虫洞驱使下,应该会成为有朝一日发现新事物的力量吧。
(……对我来说,这才真的是个梦呢。)
浮现这样的想法,独自一人露出微笑,修格沿着阴暗的走廊走回来。
2恰克慕与谭达
谭达藉着梦见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创造出了身体的感觉。由于“花守卫”念诵完最后的咒语时,一瞬间施加了保护自己的梦的咒语,所以才能够这样继续保有灵魂,要不然的话,现在他连灵魂都会成为“花”的东西。
尽管如此,因为遭到“花”占据身体的时候,连接位在自己身体的“生命”与“灵魂”的线被切断了,所以已经无法回到身体去——谭达痛苦地领悟到,自己中了圈套。
就在最后的咒语即将施加,一股不知道是哪里吹来的风拂过脸颊的时候,谭达在“花守卫”的背后,看到了一张白色的女性脸庞。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有如闪电贯穿一般,那个女人的感情传递了过来。
永远沉睡在梦中,不愿醒来的强烈感情——然后,位在内部,黏稠得化不开的憎恨……想把其他的梦当作同行者,融入永远的梦中,企图藉着这么做,让别人也能尝到跟自己同样的悲伤滋味的那股强烈情感……
谭达叹了口气。
(那个女人,一定是帮“花”受粉的人吧。然后,那个女人的灵魂所怀有的强烈情感,现在正支配着“花”。)
所以,“花守卫”承接了那个女人的感情,对谭达设下了圈套。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目的何在,但眼前是为了使用位在另一个世界的谭达的身体。
(……利用美丽的颜色,甜美的花蜜,使劲一切手段欺骗虫子,这本来就是花与生俱来的性质。会因此受到迷惑,我还真是个好好先生大笨蛋。不过——)
谭达思考着。
(即使是小小的虫子,也有办得到的事。)
靠着最后的咒语保护住“灵魂”的谭达,虽然处在“花”之中,却没有受到“花”之梦的俘虏,只是个普通的灵魂。谭达起身,仰望微亮的雾气。
每一室子房里应该都有梦沉睡其中。如果能够一口气唤醒那些梦是再好不过了,但要是这么做,一定会引起“花守卫”的注意。
这里是“花”的世界,玩意进入战斗,孤身一人的谭达不可能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