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要不要试试看活用‘天道’的技巧,把这个共通点找出来呢?如果利用我的咒术,以及你们的‘天道’,像是把透光画互相重叠在一起彼此配合,这样一来说不定就会出现一幅谁也没有察觉的新画。”
“……虽然是有可能会这个样子,但是这对拯救皇太子殿下来说,耗费太多时间,根本排不上用场。”
发现特罗凯正别有寓意地笑着,修格瞪着她。
“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错了吗?”
“你没有错。我笑是因为你真是年轻,真是可爱呀,你要试着往后退一步,去思考眼前的状况。不管你再怎么着急,只靠‘天道’是救不了恰克慕的。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把事情交给我,然后耐性等待而已。”
一面看着修格皱起眉头,特罗凯告诫般地说道。
“等待是很难受的,不过,你也只能做你做得到的事情吧?
等你稍微冷静一点之后,把我说的话再重新思考一遍看看。我的恩师常说‘不能立刻派上用场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废物’呢。”
※
谭达每天都去探望持续沉睡的卡雅。特罗凯虽然也曾经去看过一次,并且进行了“一体诊”,但就跟谭达诊断的一样,确认了“灵魂”脱离的情况,只说要暂时观察,并没有尝试进行“灵魂呼唤”。
谭达的哥哥诺西尔对特罗凯什么也没做感到生气,对谭达抱怨特罗凯只是空有名气,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尽管哥哥总是急性子,但只有这次也在内心呼应——谭达自己也对特罗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慎重态度,实在是感到纳闷。
特罗凯是个用术大胆的咒术师,先冲入险境之中,然后再尽全力解决,应该才是特罗凯的做法。
(为什么唯独这一次,要这么慎重行事呢……)
确实,普通的“施咒”跟“灵魂呼唤”的情况不同,这次很明显有太多不了解的部分了。可是,即使如此,一直静静观察情况,不也是没有个着落吗……
穿过门口,走进屋内,立刻就问道了被烟熏过的屋顶稻草的刺鼻味道。眼睛适应之后,才看到卡雅孤零零地裹着席露亚躺在微暗的炉边。日出到日落不停工作的哥哥当然不用说了,从照顾孩子们到田里的事情都得处理的嫂嫂与亲戚们,也没有空一整天都在看护卡雅。
谭达在枕边坐下,望着卡雅的睡脸。虽然还是老样子,嘴角浮现出看来很幸福的微笑,但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脸似乎小了一圈。
(……身体开始衰弱了。)
谭达轻轻牵起卡雅的手。冷冷的,干燥的手。那小小的掌心,龟裂又起水泡,相当粗糙。
仿佛耳边又响起先前的卡雅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说的话。
——有时候,我会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每当我想到这双手,再过一、两年就要抱着个宝宝的时候。
然后,过了十五年,那个宝宝又要嫁人,手上再抱个宝宝……
这个样子想着将来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有时我会感到非常空虚……
卡雅那时候怀着的感情,一定跟特罗凯少女时代所拥有的感情很类似吧。
到了这个奶奶级,农民的女儿已经大概看得出自己会有怎样的人生了。偶尔就会出现因此觉得无聊且空虚的少女。
谭达十分明白卡雅的心情,因为他也曾是个某些地方与众不同的孩子。
他很清楚家人深爱着他。然而,另一方面,他很清楚父母亲对于他这个会看到顺道来喝茶闲聊的老妇人脸上笼罩着死亡阴影,或是心不在焉眺望着别人看不见的鸟儿缓缓飞过夕照天空模样的儿子,都觉得毛骨悚然。兄弟们也很明显地瞧不起他。
八岁的时候,谭达看到了一面散发微弱光亮,一面慢慢飞过去的鸟儿。然后,他追着那只如梦般的鸟儿进到了山里。那只鸟缓缓穿过树林之间。不久,到了块小小的草地。草地上,有间简陋的小房子,鸟儿费劲那房子的烟囱孔后消失了。谭达专心地看着这一切。
突然,小屋的门打开了,屋内走出一个有张黑漆漆的脸的女人。虽然是个有生以来从未看过的丑女人,不过那个女人直直地看着隐身在树丛阴影下,屏住气息的谭达。
“小鬼,滚出来。”
她这么说道。谭达并没有那么胆小,于是听话地走出了树丛,朝着正在招手要他过去的女人走去。
“你为什么在太阳要下山的这个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
谭达老实地说出自己是追着鸟儿过来的。接着,女人的脸上浮现出颇感兴趣的神色。
“哦。你看得到那只鸟吗——那只鸟,是我派它飞出去的。”
老是遭到哥哥们嘲笑,说“没有那种鸟啦”、“你疯了吗”的谭达,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欢迎,非常开心。
“要怎么做才能让它飞出去?为什么你会派那只鸟飞出去?”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听到这个问题,谭达坦率地把曾经想过的事情回答出来。
“是不是去寻找灵魂呀?”
女人的双眼浮现出了愉快的光芒。
“哦——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昨天,我也看到了那只鸟。那只鸟飞过鸟鸣川的‘夜泣渊’上方好几次,接着迅速消失在和里面。所以我才这么想,那一定是只在寻找迷路的西村孩子的鸟。”
“嗯,没错。那孩子的灵魂好像收到河川灵境诺乌诺的呼唤。如果再快一点通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