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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的——想要如此否定的谭达,察觉到哥哥眼中浮现的表情。哥哥突然站了起来,对他做出“你跟我过来”的动作。
哥哥把谭达带到房间的角落,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孩子们听见,说道:
“请你尽可能小声回答我。卡雅……是遭到了诅咒了吗?”
“不是,我没有感觉到有这种情况,我想不用担心诅咒这方面的事。”
“那么,是怎么回事?是得了流行病还是怎么了?”
“不是,至少我认为不是身体的疾病。”
哥哥的眼神变得锐利。
“那到底是怎样?”
谭达回答简直就像是在瞪着他的哥哥: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卡雅为什么不会醒来。看起来不是生病,也没有遭到诅咒的感觉,我只知道这样而已……”
哥哥“哼”了一声。
“是不是诅咒,你应该真的明白吧。”
以轻蔑的口吻这么说完之后,哥哥忽然变了表情。因为他想起这个乍看不可考,是个怪人的弟弟,也是去年救了皇太子,从大旱灾中解救这个国家的英雄。哥哥赶忙再次好言相向:
“唉,对不起。这么点小事,你一定不会弄错的才对。我没有恶意,是太着急才忍不住……你明白吧。”
谭达沉静地回答道:
“总而言之,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并非诅咒的影响。可是就像哥哥你所说的,我身为一个咒术师还算是个生手。等特罗凯师父回来后,我会再跟她商量看看。这么一来,应当就能更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哥哥虽然一时皱着眉头不说话,但不久后便将视线回到谭达身上。
“虽然我很感谢你这么做,可是就算知道原因,我还是要你把卡雅的病当成是诅咒。”
谭达望着哥哥。哥哥仿佛因为谭达的视线而感到焦虑,用压抑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的吧!卡雅等到今年秋天作物收成完毕后就要嫁人了。与其让人认为她得了怪病,不如让人认为是遭到诅咒比较好。”
谭达微微摇头。
“这一点我懂,可是如果传出去是遭到诅咒。就会引起跟卡雅交恶的女孩之类,完全没有事实根据的人的怀疑,那说不定更让人头疼。所以我不赞成你的说法。”
哥哥以冰冷的眼神看着谭达。
“卡雅她是你的侄女呀!你这个人,又不是村民。你待在山里,整天就是跟灵魂啦怪物打交道过日子,所以你根本就不懂吧。你去传一次奇怪的传闻看看呀!那个传闻,会纠缠那个女孩一辈子。是谁会头痛?要是你担心这一点,就去怪前些日子到村子去的旅行艺人好了。”
一口气小声说到这里之后,哥哥无奈地垂头丧气。
“谭达,你几岁了?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你应该也有二十九岁了吧?如果是,你也该是有个可爱的女朋友的年纪了。是因为你待在山里面这种没什么女人的地方,结果只跟什么咒术师啦,流浪女保镖之类的人来往吧。不管你是多么厉害的咒术师,在我眼中看来,你还是只有十四、五岁呀……”
谭达的嘴角浮现寂寞的笑容。他跟伸手耿直农民爱戴的哥哥之间有着深深的鸿沟。那是不论再怎么以言语说明,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哥哥叹了一口气,把手搁在谭达的肩上。
“算了,现在你说起来好歹是个大英雄,非常受人依赖了吧。这么一来,我们也有亲人了,当然我不是在说那个感觉怪怪的流浪咒术师,而是因为我认为你是个越来越可靠的弟弟。抱歉我讲话这么严苛,总而言之,卡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谭达点点头。
回到卡雅躺的地方,谭达对嫂嫂娜卡说:
“嫂子,请你一天三次,尽量想办法让卡雅多喝点水。为了不让她呛到,请扶起她的身体再让她顺畅喝水。如果水她能喝下去,再让她喝加了蜂蜜的温开水。还有,请尽量替她保持身体的清洁。”
身材矮胖的娜卡,一边点头一边仔细听下字字句句。现在是刚插完秧的忙碌时期,不过应该可以想办法请族人帮点忙吧。
走出哥哥家后沿着山路前进,谭达陷入沉思。认识平时的谭达的人,要是看到他这种可怕的表情,大概会吓一跳吧。因为有张娃娃脸的这个男人,实际上个性也很稳重,总是露出一副悠哉的表情。由于这样的为人,这一带的村民们,多半想要成为他这种人,或将他视为一个可靠的药草师模范。
然而,如同哥哥言语中所流露出的语气,不管是药草师还是咒术师,都不是个认真的村民。因为不是农民,所以不用缴税,可是相对的,即使是饥荒之时,也不能领到为了帮助农民而配给的粮食。不住在村中,不参加村里的祭典,也不和村民结婚。而是当一个与神灵对话,抽离灵魂,在那个世界或异世界旅行的人,让人感到恐惧。
谭达居住在青雾山脉山麓附近的山里。平常一个人在距离“新悠果王国”的首都光扇京步行一坦(约一小时)左右的山中茅舍生活。
“新悠果王国”是个建国约两百年的国家,悠果人的祖先是讨厌祖国“悠果王国”,横渡广阔大海,移居到这翠绿丰饶的那佑洛半岛来的人们。
在悠果人到来之前,这个半岛上住着叫做亚库族的人们。亚库族跟悠果人天差地远,他们有着黝黑肌肤与漆黑双瞳,耕作小小的田地,狩猎野兽,收集果实或草根度日。
悠果人来了之后的两百年,皇族与贵族自然不在话下,居住在首都的商人也一样,时至今日,这些人依然是纯种的悠果人,但悠果人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