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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难受,可是你最好快点醒过来。这里,跟那个世界太接近了。
你继续待下去的话,流下来的身体会变差,迟早都会死的。
我企图挣脱她的手,我不想回去,因为我认为与其回到那样的人生,不如跟我心爱的年轻人在一起,死在‘花’之梦里面要幸福多了。
可是,她紧紧抓着我,不肯松手。然后,字字句句,诚恳地对我说:
——你坚强的程度,远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多。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如果你想死……你真的想要舍弃一切的话,那么你就能够展开另一个崭新的人生呀。虽然不是一个像这个梦一样温暖幸福的人生,却会是个拥有意想不到的喜悦的人生。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
特罗凯突然笑了出来。
“我有种冷风呼地一声抚过脸颊的感觉。身体的深处感受到刺痛般的力量。一个‘我还不想死’的念头,突然涌了上来。
我回头一看,‘花守卫’那个年轻人脸上露出寂寞的微笑。
——看样子你回去的时候到了。
来吧,请你抱着我们的儿子的灵魂,带着他回去吧。这样一来,这个孩子就可以在你的世界,以某人孩子的身份诞生。
被迫交出儿子的时候,我悲伤到了极点。我想,对‘花守卫’而言,我之所以不可或缺,只不过是因为要生下这孩子的灵魂,把他送到人世去而已吧。
然后,‘花守卫’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多幕卡,不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我与你之间的羁绊并没有中断。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够再见面的……”
特罗凯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卧在岸边的草丛中。天虽然亮了,但太阳才刚开始升起。我急忙站起来,寻找笼火的痕迹,想当然是哪里都没有看到这种东西的影子。
我说呀,你应该懂吧。我……知道那是一场梦。可是,我也感觉到那不是一场普通的梦。所以,当芦苇原中出现一个高个子中年女人,对着我面露微笑的时候,我也没有吃惊。
那个人,快速地举手指着我的胸口。她这么一说,就有种锐利的疼痛奔驰,宛如萤火的微光从胸口往上飞舞,咻的一声刚飞过天空,立刻就消失在山的另一边。
——你看到刚才的光了吗?
我胸怀着刺痛般的寂寞,点了点头。
接着,她似乎很满意地说道:
——看样子,你果真具备了天资。成为一个优秀咒术师的天资。
那道光……是我儿子的灵魂吗?我这么一问,她就点头了。
——你说的对。那是魂之光。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不能完全确定就是了。
虽说是第一次,可是那个梦也是个不可思议的梦。因为我可以追上你的灵魂,所以那应该是纳由古的某处吧。但是情况很奇妙,你的梦与那个世界似乎彼此影响……
再加上,那是个很难到达的世界,简直就像是位于漩涡的底部一般。一个不小心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被困住。我从那种气氛推测,似乎正好就是让你回来的时间,所以你才能顺利回来吧……”
特罗凯浮现苦笑。
“她所说的东西,当时的我完全搞不懂。而且我更在意的是,我儿子的灵魂会变成怎么样。我摇晃着那个女人,对她大吼‘你对我的儿子的灵魂做了什么?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她举起双手,仿佛要劝我一般地说道:
——我什么也没做呀。我只是指着你怀抱在胸口的灵魂而已。
那个灵魂是自己飞舞上去的。现在大概已经进入某个居住在山另一边某处的女人的肚子里了吧。
我听到自己产下的灵魂,居然要变成其他女人的孩子时,又是惊讶,又是生气。她把手搭在大发雷霆的我的肩膀上,对我说:
——你不要这么生气。你的灵魂,并不是你的母亲创造的。而是死去的某人的灵魂,到了那个世界,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之后,才进入你母亲的独自然后诞生出来的。换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不过,我看呀,你的灵魂的儿子,大概也会经历与常人不同的命运吧。
然后,她露出温柔得让人惊讶的眼神,望着我。
——这个世界的灵魂都是由不可思议的线连着的。你的灵魂的儿子也是。总有一天,或许会与你重逢。你就好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吧……
她这么说。”
特罗凯看着谭达,浅浅地笑了。
“她就是大咒术师诺路凯,是我咒术的师父。
听说那个晚上,她露宿在山上,大半夜中发现没有带火把,一脸阴气走过去的我,于是偷偷跟在我后面。
我一睡着,她马上就感觉到跟我收到引诱时所吹起的一样的风。她说,她看到好几个灵魂慢慢聚集到湖上,于是她也变成灵魂,想到那个风的世界去。
她说,她看到湖里颠倒的宫殿,心想,原来那就是风吹往的世界呀。可是明明看得到,却怎么也无法抵达那座宫殿。
不久,她看到有个散发奇异光芒的年轻人走近待在湖边的我的身边。接着,也看到我的灵魂跟着那个年轻人一起前往宫殿那边消失。
受引诱而来的其他灵魂,在年轻人与我在木造宫殿消失时,就死心地打道回府了,不过身为咒术师的她,很在乎我会变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