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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其他店家的主人跟客人,都动也不动地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对话。帕尔莎死心了,决定适当地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我从新悠果王国来的——虽然我是在亢帕尔出生的,但是从小父亲就带我过去悠果,我是在那边长大的。因为我的父亲在悠果犯罪去世,所以我决定在故乡进行‘赎罪修行’……除了这些以外,还请您不要继续过问。”
店主慌张地在脸前挥手。
“哎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故意要追问你这样那样的。只是呀,你那把长矛的图案,跟族长的长矛实在很像,所以我才以为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还有呀,你一身异国风味的服装打扮,也有点引人注意呢。”
帕尔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糟了。)
她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一眼就从图案看穿这是跟某人所有的东西相似的物品。帕尔莎一瞬间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
“咦?真的吗?可是,这是家父的遗物。我想他应该不是穆撒族的人吧……”
“哦,这样呀。那应该是其他族里头也有类似图案的长矛吧。我想,到处打听一下应该就会知道了……那件衣服跟长靴,总共五十纳尔。腰带就送给你吧,算是我对你的‘赎罪修行’表达的敬意。”
帕尔莎拿出悠果的银币。
“这里可以用悠果银币吗?”
“嗯,可以呀。秋天这个时候,有很多商人会从悠果到这里采购毛皮喔。一枚悠果银币,等于一百纳尔。”
从背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女声。
“人家是‘赎罪修行者’,你就别敲竹杠了吧。应该可以算一百一十纳尔吧。”
是对面店家的女主人。旁边的客人们也哄然大笑。
“我才没有特别要敲这个人竹杠。我这家店本来对悠果商人就是这样算的啦!”
店主抗议回去,然后单眼对帕尔莎眨了眨使个眼色。
“怎么样,要不要顺便带那件亢帕尔山羊羊毛织成的咖尔(斗篷)?这些加起来,我全部算你一枚悠果银币就好。你长时间待在悠果,可能不知道吧,亢帕尔的冬天很快就要到了。说到那种寒冷呀,可是冷到连人的骨髓都会冰冻的。这件咖尔呀,是用充满油脂的亢帕尔山羊丰毛织成的,又防水又防虫咬。”
帕尔莎露出苦笑,说“那我就一起买这件咖尔吧”。先前因为担任保镳,新悠果王国的“二之妃”给了她丰厚的报酬,如果俭约度日,大概可以十年不愁吃穿。帕尔莎现在过着从未有过的手头宽裕的生活。虽然大部分的报酬她都寄放在待在悠果的青梅竹马的药草师那里,不过身上还是带着足够她过一年所需的金额。
“不过,您可以再换一枚悠果银币给我吗?换一百纳尔就好了。”
“等一下,我不知道我现在手边有没有这些可以换给你……”
店主站了起来,打开自己刚刚坐着的箱子,计算过现金之后,似乎还有足够的数量,便用纳尔铜币换了悠果银币给帕尔莎。
“谢谢您。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问个路。”
“好的。”
“请问佑撒族的领地要怎么去?”
“哦,佑撒呀,就在那座山褶曲的另一边。你等一下,我有个好东西。”
店主从店里面拿了块薄皮革出来。
“这张是卖给来自外国的商人的地图。只要半纳尔,我就卖给你。”
虽然是张颇为简略的地图,但是上面画有亢帕尔国内十族的领地与该领地通往王都的道路,对帕尔莎来说,是张十分宝贵的地图。
帕尔莎付了半纳尔买了地图,走出店家。走了一段路之后,飘来一阵香味。是罗松刚做好的味道。所谓的罗松,是将喀夏(甘薯)磨碎之后,压成薄扁状的粉团,加入大量的喇(山羊乳做成的奶油),再加进各种材料,最后拿去油炸就完成的食物。
闻到那香气四溢的味道,肚子忽然饿了起来。帕尔莎混入提早吃午餐的商人们之中,买了加入甜的尤咖果的罗松、喇尬(起司)与加了绞肉的罗松,以及乳品发酵而成的喇咖鲁(乳酒),坐在排在路旁的台子上,吃了起来。
咬一口炸到刚好且又脆又香的罗松外缘,喇尬的味道便在口中溶化了开来。帕尔莎抬头望着天空。充满北方国家风情的淡蓝色天空,高得像是要脱离大地。在遥远的高空中,飞行的鹫描绘出了弧线。由于空气干燥,清淡的喇咖鲁(乳酒)喝起来非常美味。
(到马场租匹马,在今天之内穿过这座山谷,进入佑撒族的领地吧。)
帕尔莎是佑撒族的人。当然,虽说是回到故乡,但她的父亲已经不在,母亲也在她五岁的时候病逝,她也没有关于祖父母的记忆。帕尔莎唯一记得的一个亲戚,就是父亲的妹妹的优卡姑姑。
对帕尔莎本人而言,虽然自从失去母亲之后,记忆中就只有一位会带着糖果饼干与料理来看她的高个子女人,但是根据秦库洛后来告诉她的话,优卡姑姑其实是个有些古怪的女人。
帕尔莎的父亲卡鲁纳,虽然出身于佑撒族的武士阶级,不过比起武术,是个在学堂中以灵巧的双手与聪明的脑袋出名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即使是武士阶级,他也不是拥有“族长直系血统”的孩子吧。卡鲁纳到了十六岁,放弃成为武士,而选择迈向医师的道路。接着,没想到他身为女性的妹妹优卡,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了王都的高等学堂,立志成为医师。据说是得到了族长的许可,才被送到王都去的。
秦库洛说,因为优卡比卡鲁纳还要聪明,所以族长大概是心想与其让她跟普通女人一样当个家庭主妇,不如让她成为医师,对族里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