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惨遭杀害了。来自于佑撒族,当时也是‘王之矛’随从一员的族长长男塔库尔大人,虽然追到了秦库洛那个男人,不过最后回来的,却只有塔库尔大人长矛的矛头而已——明明他是个那么爽朗,优秀的年轻人……”
帕尔莎慢慢地把黏在脸颊上的头发往上拨。她觉得自己从肩膀发冷到脊椎,就像是麻痹了一般。
“那个男人……有好好地把那个矛头给带回来呀。”
帕尔莎喃喃自语。秦库洛将矛头交给离开国家后前来吊唁的佑撒族年轻人,已经过了二十四年之久。
即使预测到了秦库洛必定为人所恨,她却没想到人们竟然会如此理所当然,而且还将秦库洛视为这么不名誉的背叛者。
因为,那些追兵一如秦库洛所推测的,并不是由于家人被当人质威胁才追来的。那些男人是为了表示对国王的忠诚,为了捍卫自己的名誉,才去追杀秦库洛……
内心深处,涌出了强烈的愤怒。帕尔莎心想,这样下去果真不管是秦库洛,还是那些因为输给秦库洛而丧命的男人们,以及自己的父亲,都不可能安心到另一个世界去的。她无法忍受谎言被当作真相,肆无忌惮横行世界的情况。
帕尔莎站起来,望向窗外,然后绕了餐桌一圈,朝着门口走去。她看看走廊,确定外面没有其他人。
接着,回到椅子坐下,凝视着优卡姑姑,低声地说:
“姑姑——姑姑您真的相信,秦库洛会做出那么愚昧的事情吗?”
姑姑的眼神有些动摇。
“虽然我不想相信,但实际上秦库洛连我们这些最要好的好友都没说一声,某一天就突然从亢帕尔消失了身影。我也无法有其他的想法呀。我非常清楚,他有多么讨厌罗库撒姆王子……”
“秦库洛并不是那么愚蠢的男人。”
帕尔莎望着姑姑,平静地说。
“我从六岁那年直到二十四岁,都是由秦库洛养育的——我最清楚,秦库洛不是那样的男人。虽然秦库洛是个沉默,不会对人说明自己行动的原因且下决定的速度又快得吓人的人,但是他总是顾虑到自己的周遭情况,然后才会有所行动。”
姑姑紧紧地闭着嘴。眼眸中,浮现了大为动摇的神色。
“没错,秦库络的长矛上头是嵌了个金圈。可是,他手上并没有其他的金圈。包括姑姑您,还有亢帕尔其他的人们,你们大家都被骗了。”
“被骗了?被谁骗?”
“前任的罗库撒姆王。”
姑姑的嘴角吓得抽动了一下。
“姑姑,您想知道吗?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被杀,为什么父亲要说我已经死了,还有,为什么秦库洛非得杀死各族的年轻人吗?这个故事跟王室的阴谋有关。如果您不想知道,那么就不要听应该是比较好的。”
姑姑的眼中蕴藏着严厉的光芒。
“你说的那个什么阴谋,到现在依然持续着吗?”
“没有。随着罗库撒姆王去世,那个阴谋也失去意义了。”
“这样呀……可是,就算这是个现在没在进行中的阴谋,我也还是想要了解。”
姑姑的双唇慢慢浮现出某种像是苦笑的表情。
“那个时候你还小,可能没有印象,不过卡鲁纳哥哥、秦库洛跟我,我们三个在王都的学院认识之后,直到那场悲剧发生之前,一直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帕尔莎忽然想像起在自己出生之前,父亲他们年轻时的岁月。光是这样交谈,就知道优卡姑姑是个天性爽朗,有骨气的女人。他们三个人一定是很合得来的朋友吧——那些往昔的日子,就以那一天为分歧点,忽然之间,发出轰然巨响就崩毁了。在哥哥被杀,好友逃到国外,突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姑姑体会到的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帕尔莎口吻淡然地开始诉说罗库撒姆王的阴谋。尽管内心想着的是,就因为一个男人丑陋的野心,扭曲了这么多人的人生,改变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切的故事都说完的时刻,房间里已经摇曳着夕阳余光。
优卡姑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扭曲的事实,现在终于在我心中解开了。”
姑姑露出疲惫至极的表情。但是,她的脸上浮现出可说是长年刺痛着内心深处的刺终于被拔除一般的柔软表情。
“关于哥哥的死,我虽然始终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刚刚听了你这一番话,我又想到了其他好几个奇怪的地方。纳库尔王驾崩的时候,哥哥的态度十分反常。他说遗体要是腐坏了就不妙了,没让其他医生看过遗体,赶紧就下葬了。没错,因为那天虽然是春季,却非常炎热,所以其他人都相信哥哥的讲法了。但是非常了解哥哥的我,感觉就是有什么不太对劲的样子。而且,秦库洛早在纳库尔王驾崩之前的三天就不见踪影,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不可思议。所以,这表示秦库洛在三天之前,就确定纳库尔王一定会驾崩——还有,就算他计划要反抗罗库撒姆王子,却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诉哥哥跟我就逃往国外一事……我觉得以秦库洛的行动模式来说,实在太过奇怪了。然后,就在秦库洛消失的第二天,哥哥就跟我说你死了……那个时候,我有种仿佛天摇地动的怪异感觉。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去找哥哥问个明白之前,却传来了哥哥被杀的消息。我看着哥哥遗体的时候,老实说,我害怕得不得了。哥哥遭到杀害的手法,让我感受到了某个人极端冷酷无情的想法……虽然,我从来没想过,那竟然会是罗库撒姆王的想法。”
优卡姑姑停止说话,看着帕尔莎的长矛。
“刚刚在木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个,是秦库洛的长矛吧?”
“不是的。这是我十岁的时候,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