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后,才恢复精神起身。
“卵果然产生变化了。变得满大的,好像看得到里头有什么在跳动似的。”
帕尔莎皱起眉头。
“我问你,谭达。我还是觉得有一点担心——这个样子,在身体里头有另一个生物在成长,恰克慕本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就像,把卵下在地蜂身上的虫子一样,恰克慕本人难道不会遭到啃食死亡吗?”
谭达把因为汗水紧紧黏在额头上的头发往后拨,摇着头。
“我认为不会。处在撒古的恰克慕,身体并没有特别衰弱。”
“可是,他不是说觉得身体疲惫,还睡得这么沉吗?”
“我认为恰克慕说他觉得累,想睡觉什么的,反而是因为卵的成长,身体自然在予以适应的反应。你刚刚不是看到我累得要命吗?即使学了咒术,横跨撒古与纳由古两边,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恰克慕的情况,虽然常常横跨两边,可是到现在为止他都很平静,这不就表示他的身体自然适应了吗?可是,卵会成长到新的阶段,这种情况下身体要适应的话,一定需要很多体力。我想,睡眠就是为了不要浪费掉不必要的体力。”
谭达看着目光怀疑地盯着他看的帕尔莎,露出微笑。
“你呀,因为这些话都是我说的,所以觉得无法相信吧?可是,师父也是这么说的。虽然现在还不清楚纽卡·洛·伊姆产下的卵,如何进入撒古的人类体内——如何选出要产卵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等等。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绕一圈看看,不会动的花朵,靠着吸引虫子让花粉到处授粉;不会动的树木,靠着野兽吃下果实,让种子远播他方。就像这个样子,恰克慕一定是拥有适合搬运纽卡·洛·伊姆卵的某种特质吧!
师父那个人,虽然是个不会把心里知道的事情讲出十分之一来的人,可是万一有了危险,一定会把事情好好交代给我知道的。所以,恰克慕不要紧的,你不用担心。”
帕尔莎若有所思地看着谭达的脸,谭达的脸上完全没有丝毫紧张神色。
“你倒是非常冷静,不是吗?”
“是吗?这是因为我早就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吧?好了,来做早饭。恰克慕的事情,不顺其自然的话,我们也莫可奈何。”
帕尔莎叹口气,听从谭达的说法。可是:心底蔓延着紫黑色的担忧,不管谭达说什么都无法消失。谭达和特罗凯是咒术师,是一直跟精灵或其他存在打交道的人们,但是帕尔莎不一样,对帕尔莎来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像谭达他们一样,打从心底相信纽卡·洛·伊姆之类吐出云的精灵,不会伤害人类。
用地炉煮好稀饭,两个人开始吃着热呼呼的咸稀饭,但谭达注意到帕尔莎停下筷子,茫然望着火焰的模样。
“帕尔莎。”
“嗯?”
“你的表情好忧郁,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冬天要结束了。”
“嗯,这真是不错的冬天呀!我们跟恰克慕三个人,一边工作一边玩乐……这不是在引用诺亚先生祖母的话语,可是就这个冬天来说,我觉得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可是,春天已经来了。”
“要跟平静的生活告别了,拉卢卡应该也醒过来——重头戏要上场了。”
谭达凝视着帕尔莎。
“没错。接下来,一定会出现赌上性命的地狱。”
谭达仿佛接着帕尔莎的话,继续说道:“如果能从这个地狱活下来,我们可以永远三个人,像这个冬天一样一起生活吗?”
帕尔莎的视线飘摇。谭达平静地说:“我永远都会等你的。你明白吧?我会一直等你完成誓言。”
谭达的眼眸中,忽然浮现既非愤怒也非悲伤的神色。
“可是,就算我等着你,你也永远不会回来吧?因为,地狱已经变成你的人生了。不知不觉中,为了战斗所以变得想要战斗。”
帕尔莎没有回答,不过内心深处同意谭达的说法。她已经连骨髓都沾染了战斗,甚至变得无法想像一直过着安稳日子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尽管如此度过冬季时光,但有时候还是会感觉到宛如熊熊燃烧般,想要战斗的冲动——这样子,跟斗鸡没有两样。
“该怎么办才好呢……”
帕尔莎苦笑。
“你有没有好的解药?”
谭达的嘴角浮现带着寂寞的笑容,摇摇头。
“我不认为有这种药,所以除了等下去之外别无他法了。”
说完这么一句话后,谭达便起身走到外头去了。
留下来的帕尔莎,动也不动地,看着煮得滚滚冒泡的稀饭。帕尔莎的心中,沉重的悲伤,也发出沸腾的声音。
一瞬间她想着,该不该追上去抓住谭达的手臂。但是,帕尔莎并没有站起来。帕尔莎闭上双眼,用手摩擦脸颊。
(谭达那个混蛋东西——现在不是烦恼这种事情的时候,现在明明就是要紧的重要时刻。)
眼里,渗出了什么热热的东西,不过帕尔莎没有张开双眼,只是闭着眼睛不动。
谭达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到了中午也没有回来。帕尔莎默默熟练地做着平常的工作,度过宁静的一天。
恰克慕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帕尔莎抱着柴薪走进“猎洞”之时,恰克慕正好嘟哝着张开双眼。
“恰克慕,你还好吗?”
恰克慕一时之间以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