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帕尔莎站起来,看着谭达。
“到水源还要多久?”
“以我们几个的脚程,大概要二坦(约两小时)吧!”
“如果黎明离开这里,恰克慕会比我们早半坦到达水源。”
帕尔莎环顾众人。
“把点燃火炬的时间算进去,我们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我要你们展现实力给我看。”
两位“猎人”露出一抹微笑。
8萨阿南之风与纳静之翼
恰克慕仿佛受到卵的牵引,朝着水源前进。从森林进入河滩之后,恰克慕的身体就以全速持续步行。太阳升起,初夏强烈的日照,火辣辣地照着颈后,不过恰克慕感觉不到这份炎热。
就在到达青弓川河宽缩小到有如小溪流,再一小段距离就看得到水源的地方,恰克慕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宛如作梦一般,只能隐约可见的世界,突然,清晰地逼近恰克慕的心。也许是恰克慕的生存本能使然,他的身体感觉到死亡危险,就硬把恰克慕从“水之守护者”纽卡·洛·伊姆之卵的梦境中拖出来。
恰克慕全身冒出汗水:冰冷的、温热的、恐惧的汗水。
从撒古河滩的安稳风景所看见的纳由古景色是广大的泥沼之海,就像是湖干涸了一样,一整片的泥海延伸出去,只有撒古的青弓川水源——萨阿南附近一带,有一个像是小岛漂在水面上的草丛。草丛,中央有个黑漆漆、类似洞穴的东西。从那个洞穴冒出来的,是眼睛看不见的大地精气。恰克慕了解那些精气就是促进卵最后成长所必要的养分。
可是,死亡的气息从泥海逼近眼前。那是“食卵者”——拉卢卡的味道。恰克慕开始直打哆嗦,胃部一带忽然收缩,心脏怦怦狂跳,激烈地扭转着身体。
双脚因为惊吓动了一下。恰克慕毛骨悚然,全身僵硬,想要停止脚步。卵企图前进,正在驱动着身体。如果踏进泥海一步,发现卵散发出浓郁的席克·撒尔亚味道,拉卢卡一定会冲过来。那巨大的尖爪会撕开恰克慕的身体,把卵吃掉……
(我不想死!我不要……)
拖拉着他的脚步在前进。
恰克慕一边颤抖,一边死命地使劲想要拉回双脚。恰克慕的灵魂,以及纽卡·洛·伊姆之卵的灵魂,在同一具身体里头激烈斗争。但是,纽卡·洛·伊姆想要诞生的欲望,高涨得难以压抑。又一步,拖拉着他的双脚前进了。
在胸口中的卵似乎已经燃烧起来,对卵来说,接下来短暂的时刻就是生死的分水岭。会被杀死,还是逃过死亡,顺利诞生呢?仿佛全身沾满母亲之血诞生出来的婴儿,卵正迈向生命的律动,被当作这颗卵的母体的恰克慕,根本没有办法压得住。
云之精灵的卵与恰克慕的恐惧,在这个时候,改变了青弓川的水。河上咻咻地起了白色的雾气,水本身有如溶化的糖一样变得黏答答的。带着些微金属味的水,是两个灵魂的恐惧味道。
恰克慕的双脚开始往前移动。这次,不管怎么努力都停不下来。恰克慕像是渴求空气的鱼儿朝着空中,大声呐喊着:“帕尔莎——”
*
“再一下子就到萨阿南了。”
低声说着的谭达,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帕尔莎焦急地回头。
“可恶!”
谭达尽力压低身体,在河滩上屈身,脸靠近到几乎贴上了青弓川。因为谭达的耳里,听见纳由古的“水之民”由那·洛·凯呼唤的声音。谭达念了咒语之后,打开通往纳由古的双眼。
谭达大吃一惊。因为他正漂浮在婉蜒流动的大河之上,萨阿南所在地的前方,堆起了高高的堤防,堤防的对面,似乎是片四面环山无边无际的广大泥海。
“年轻的‘地上之民’特·罗·凯呀!”
谭达在无法呼吸的痛苦中,拚命聆听由那·洛·凯的声音。
“老特·罗·凯有事要转告你。不只是松香,还要让大量的油渗透进去,制造出水灭不了的火,跟拉卢卡战斗。把卵——”
到这里就是极限了。谭达深深吸一口气,同时脸朝上倒卧在地。
“谭达!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帕尔莎救起来之后,谭达一边咳嗽,一边说:“特罗凯有留言要给我们。应该是因为由那·洛·凯从纳由古的河川游泳过来,远比经过地上还要快速才这么做。她说不只是松香,还要让油渗透,制造出水灭不掉的火炬……没时间了,我们要快点放大量的油到火炬内。”
谭达的双眼,凝视着帕尔莎。
“萨阿南在纳由古是一片泥海。”
那个时候,听见了微小的喊叫声。帕尔莎像是弹跳一样站了起来,开始狂奔。
“等等,帕尔莎!你不带火炬,想要直接对抗拉卢卡吗?”
谭达虽然大喊阻止,可是帕尔莎的身影一眨眼就爬上河滩的岩石,消失在水源的方向,谭达死命阻止想追上帕尔莎的“猎人”们。
“不可以,我们要先做好火炬!帕尔莎一定可以撑过这么点时间的!”
帕尔莎冲进跟那个时候相同,河面冒出的雾气中。逐渐升起的雾气变得一片白茫茫,阻挡了视野,尽管如此,帕尔莎依然可以看见跑在前面的小小人影。
忽然,全身感受到杀气,从地底下迅速涌上来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