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达仿佛捡到料想不到的宝物般,欣喜不已。这无疑是十分重要的消息。由衷感谢地深深鞠躬之后,谭达离开了诺亚的家。
回程,小心翼翼不要碰响纳静鸟的骨头,悄悄穿过“避邪绳”。纳静的骨头随风摇曳着,风中混杂着些微雪的味道。青雾山脉的另一边,帕尔莎的故乡亢帕尔一带,应该已经开始下雪了。
透过树枝仰望天空,装饰着凄凉的灰色天空边缘,树林红叶也褪了色,仿佛只剩下枝条引人注目。总是让人静下心来的冬季气息,此时此刻,想来值得感谢。谭达一边沉思着,一边走过山路。
5再会特罗凯
恰克慕汗流浃背,帕尔莎双手叉腰地看着恰克慕。
“很难受是吗?”
恰克慕似乎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点头。谭达出门之后,帕尔莎就在房子前面的草地,教恰克慕武术的基本姿势。这是帕尔莎六岁的时候,养父秦库洛教给她,名为“齐基”的武术中最基本的姿势。一边沉稳地呼吸,一边让动作配合呼吸吐纳,缓缓冲撞、出拳或踢脚。右手出拳的时候,左手保护要害等等,攻击与防御一起施展的姿势,设计成一个人的时候也能够练习的武术。
可是,光是一连串的动作重复个二十次左右,恰克慕的呼吸就已经紊乱了。
“唔,必须要先这个样子锻炼身体才行。因为你还是个孩子,骨头还很柔软,我不会硬要你学做不到的动作,不过稍微动一下就喘不过气的身体,不多练练是不行的。”
擦掉流进眼里的汗水,恰克慕皱起眉头。他一点都不知道,原来汗水流进眼睛里头会这么刺痛。
“要修练多久,才能变成像帕尔莎一样?”
“二十年。”
帕尔莎不慌不忙地回答。
“二十年?这样,不就来不及了?“
“那么,你就说‘来不及’就好了。只要开口说,也许就不会遭人怀疑了。无论如何,十岁左右的孩子只修行一、两个月,铁定不可能跟追兵势均力敌的。”
“那为什么我要做这种练习——要练吗?”
一脸差点咬到舌头的表情,恰克慕说道。
“很简单。因为练习比不练习更能增加顺利脱逃的可能。你听好了,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有时候也是生与死的分别。例如说,能在短短一瞬间让敌人感到恐惧,说不定就可以脱逃。如果你能帮我制造出敌人的破绽,我能救你的机会也会增加。总之,动手去做,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一说完,帕尔莎猛然一个转身,拿着长矛摆好架式。
“谁!”
帕尔莎长矛的矛锋正对着摇晃的草丛,其中出现一个像是猿猴的人影。
帕尔莎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特罗凯……老师!”
老咒术师不以为然地说:
“哼。搞什么,原来是你呀!看来还是老样子,拿危险东西过危险生活。那边那个小男孩是谁呀?”
恰克慕瞠目结舌,看着身穿破烂衣服的奇怪老太婆。
特罗凯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沉默地绕过帕尔莎旁边,老咒术师到了恰克慕正对面,仔细端详着恰克慕。这么面对面之后,才知道特罗凯的身高几乎只跟恰克慕一般高。特罗凯削瘦的手指朝着恰克慕的额头伸去,恰克慕仿佛觉得心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要动!”
特罗凯说道。刚一说完,恰克慕似乎遭到言语麻痹身体一样,完全动弹下得。特罗凯以指尖轻轻抚摸着恰克慕的额头,然后慢慢摸到胸口。
恰克慕忽然之间,产生奇怪的错觉。特罗凯的指尖,仿佛静静地伸进他的胸口中。贯穿衣服、皮肤、肌肉……恰克慕全身冷汗直流。虽然完全不觉得痛,可是光是吐气,就感到恶心反胃。
就在他心想已经受不了了的时候,特罗凯的手指忽然离开他的身体。一离开,身体就完全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恰克慕有如线被切断的傀儡,砰的一声跌坐在地面上。特罗凯的额头,也轻微浮出了汗珠。
“真是的,真是的。”
缓缓摇头的老咒术师,转身看着帕尔莎。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吧!这个世界的系统是非常奇妙的——你是不是受了二之宫的委托?”
帕尔莎点头。这个老妇人的脑袋实在很灵光,她用不着对一切大惊小怪。
“特罗凯老师,我正在找您呢。如果这是命运,很难得的,我也想对这所谓的命运道谢。”
老咒术师露出微笑。
“我也是。这么一来,就大大省事了——可是,唉!”
她稍微一顿,看着终于站起来的恰克慕。
“我真是活太久了呀,没想到还有亲眼看到‘水之守护者’纽卡·洛·伊姆的卵的一天。”
恰克慕双眼圆睁。
“你、你看过吗?你看过我胸口里面吗?里头到底有什么?请告诉我!”
特罗凯目不转睛看着恰克慕,然后,仰天大笑。
“原来如此,这孩子是二皇子呀!怪不得,那些猎犬脸色难看地来追杀我。”
大笑一阵之后,老咒术师再度面对恰克慕。
“因为你的身体是撒古——也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