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虽然大家都觉得我不会写,但这次不一样。」
「『为什么会写』。还想得到『好厉害』、『真不可思议』的赞美。可其实奇迹根本不存在。」
小凛慌慌张张的回过头。冋到教室里的涟,带着一贯的懒洋洋系,淡漠的表情。大概在听什么歌吧。从接在歌德上的耳机当中,隐隐约约流出一点音乐。
涟垂着眼,来回自己的位置上。
小凛一脸不高兴,像要跳起来似的往涟桌子的方向去,砰的一声单手拍上。「这根本就像在讲我不是自己写的嘛。你有证据吗?」
「这是自白吗?不是自己写的?」
「什、不、不要说蠢话。这明明是我自己写的。哪,初音,对吧!?」
「那个,嗯、嗯。没错。」
「果然。初音还是很不会说谎哪。才半秒眼神就转开了。」
耶?是这样的吗?现在,我的眼神转开了?
我不由得看看小凛。小凛一边渗出冷汗,一边露出大胆无惧的笑容。
「哼。涟,就算你这么说,确切的证据在——」
「昨天有好好睡吗?凛。你从第一节就开始打瞌睡了,也就是说你睡眠不足。但这并不是因为昨天写作业写到很晚的缘故。初音刚刚也打瞌睡了。两个人一起睡眠不足,是偶然吗?不,不是。凛睡着了所以大概没有发现,第一节英文课的作业上,初音回答了英文作文题。」
「耶,真的吗?你答了?」
「嗯、嗯。但是是简单的题目啦。」
「题目是这个。请把『今天早上,在信箱里收到了奶奶寄来的信』翻成英文。初音的回答相当完美。」
「那又怎样?初音几乎每一科成绩都很好啊。」
「是啊。但还是太完美了。初音回答的译文当中,把信箱翻成『letter box』,老师想了一下之后算她对。是正确答案。那么老师为什么会犹豫?这当然是有理由的。课本上写的是『mailbox』吧?」
「耶、耶?」
我立刻从抽屉里找出英文课本,翻起页来。
「应该奇异果岛皇后校里是这样教的吧。你们大概彼此教对方不擅长的科目。没差,很合理。」
「呃、嗯嗯,那个,虽然英文是我教初音的,但没有连数学都——」
涟突然站了起来。往前踏了一步,凑近小凛的头。近得脸颊可以碰到那个大大的蝴蝶结。小凛往后一倒,退了半步。
「果然。」涟退了冋来,接着是来碰我的头发。以手执起我双马尾的一边。
呜啊,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涟垂眼,将我的头发拉近唇边,就像要亲上去似的。
我的脸红到耳根,心脏几乎要跳出来。爷得想耍逃走。似是太过紧张,身体整个僵在那里。怎么舍、为什么、这种事情究竞是——
「好香。迷迭香跟香茅的味道。一样的味道。你们两个,是碰巧用了一样的洗发精吗?是碰巧都打了瞌睡吗?英文单字也是碰巧?两个还能说是碰巧?三个以上的话,是必然的可能性就很高了。也就是说,初音跟凛,昨天拿写作业当借口,住在对方家里吧,大概是这种感觉。然后玩得很开心,一路闹到半夜,所以数学作业大概就只是抄初音的。最后一点当然是我的推测,怎么样?猜中了吗?」
「——呜。」
小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形同回答「正确」。
涟真的一直都是这个调调。因此我们能像这样这么亲近的相处(虽然有点奇怪),大家还是投以羡慕的眼神。这样的气氛真的不坏。
并不是为了让人羡慕,而是因为感受到涟对我抱持着兴趣而开心。如果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觉得我无关紧要的话,才是最恐怖的。
上课铃响了。班上的女孩子们各自散开。
小凛也鼓着双颊,一脸「没办法」的感觉落了座。这真的不坏。现在的我非常幸福,也能安心,确实地履行身为水畔公园市国国民的义务。
心底一边这么想,一边冒出了个微微的不安。
像漂浮在深海中的气泡。只是因为强大的水压而紧紧地被周围压缩得好小好小,一旦浮出水面时——
<想起来的话就处分掉。这是义务唷。>
迷你温蒂妮坐在我桌子的一角,摇晃着双足。青色的、大胆无惧的笑。我对此非常、非常恐惧。
【翠川初音】中央区第一中学放学后
最后一堂课结束,钟声一响完,教室里再度热闹起来。
只要有谁喊『终于结束啦』,就会有其他人揶揄似的回『不幸福的话我会生气喔』,这已经快变成固定台词了。
这不过是随口说说让大家笑一笑、无伤大雅的日常玩笑。
「只是这样的小事,不会被当成不幸分子的啦。」
「那么,到哪个程度算是幸福,到哪里算是不幸分子呢?」
像道样的对话,我非常认同,也对此存有疑问。应该无法清楚道出界线。就像思考电话上的待机道面一样的束西。画CG时,虽然轮廓有出来,但若要持续扩大的话,颜色就会混杂,难以定义范围在哪。
混合出来的颜色啦、非白非黑的灰色啦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