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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的存在,并不是不幸或是不安。反而是——
【桃井流歌子】学校的电脑教室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担任导师的班级上,重要的学生之一。有着小猫似的微卷头发、可爱的黄波涟,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孩。
但是说到小猫,没错,猫科特有的敏锐。猎取相当多的猎物。
这份敏锐,身为幸福安心委员会的一分子而言,被视为有能,但太超过的话必定不好。即使现在还幸福度日,如果太过接近「真实」,哪一个——
幸福而安心生活的孩子们,可我知道这是个幻想。被关在水畔的小小庭园里,看着赛伦所创造出来的虚构世界。哪,黄波涟?你是不是稍微有注意到这一点?
坐在电脑前面的我,让椅子朝他的方向转了过去。
重新交昼伸长的脚,把手肘放到膝盖上,稍微撑着下颚。故意用挑衅的眼神面对他。说不定,彼此都已经追到底线了?
涟直直的盯着我看。单手拿着花束。我虽然想着要做出面具一样完美的微笑,实际上,应该自然地微笑起来了吧,我想。跟这个猫科男子说话,必定有趣。
「啊啦,花束。要交给谁的呢?礼物吗?比如说,是要给翠川的?」
「不。因为这是丧礼用的白百合。送给女孩子会怎么样呢?然后,虽然我想老师一定知道这是假花。」
大胆无惧的视线。涟唇边也带着一抹微笑。就是这个。身为幸安实习的他,积极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实际问题,狄摩西尼的广播电视台被驳倒,思想犯洛克眼看就要被消灭。涟跟两边的事件都有关连,然后现在,他来到跟两个网路昵称都有关连的我这边,就是这么回事。
「哪,涟。老师对这种事也不怎么感动喔。」
「是指把捡到的东西物归原主吗?还是指跑来对题目的答案呢?不管哪一个,在学校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到这边为止,都对吗?」
「对啊。这两个,在你心中是同样的东西哪?也就是说,你接下来是为了整理两边的题目而来的?」
我垂下眼睛,以手托腮,而后再度望向涟。
这孩子,应该是做好心理准备来的。我知道。专注地追求真实的,直率的眼睛。
啊啊,不行了。这在这个小小的理想世界里,是绝对不行的啊。微笑,我再度叹气。
「好吧。那么,来对答案吧。」
「狄摩西尼跟洛克两个网路昵称背后的不特定多数团体,属于同一个组织。」
「关于他们意见对立的事情,你怎么解释?狄摩西尼明显的反体制,因为是不幸分子集团,然而洛克不同。他只是更稳健的,以市国民『自主思考』的重要性为诉求。指寊狄摩西尼是肮脏的煽动家,不是吗?」
「表面上的确是这样,一边抓着狄摩西尼的矛盾追打,一边提倡自己判断、自己思考。也就是明辨善恶?正义?还有其它?不管哪一个,说起来都是不幸分子的主张。对女王陛下所统治的完美系统提出异议。」
「所以?这种事情怎么了吗?」
「第一题。用两个昵称在网路上讨论的理由是什么?答案是自导自演。他们讨论的对话本身,是为了将『有疑问就自己想』的习惯,种植在市国民心中,因此这么做。」
「有疑问就自己思考这件事,是恶?」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罪恶,交给无法得到完全情报的不完全市国民自己判断,这是不幸的种子吧?在『不幸分子告发的4分44秒』中反覆陈述。这是水畔公园市国的基本原理。」
「对耶,应该是正确答案吧。第一题,或许就如你所说的。」
我露出微笑。
涟点点头,将手上的白色花束,朝我递过来。
「第二题。这束花的真实身分是?答案是洛克从图书馆带出两本书时,为了抵消一本书分量的重量所带进来的书籍。做成花束的话就能挂在树枝上,就这样,挂在图书馆出入口的树林上。」
他轻轻举手,坐了个推开旋转门的动作。
「旋转门转动,40度,在这边计重。就在这个紧迫的时间点,抓住伪装成花束的,书籍」进入图书馆。那就是这俩。」
涟把花束丢广过来。我在空中接住。
好厉害。折得就像原本那样漂亮,恢复成人造花的形状。除了拥有看透一切的眼睛之外,还有灵巧的手指呐。
「啊呀啊呀。真是。我特别花时间把它恢复成书籍形状的呀。你又把它们一张一张折成人造花吗?很辛苦吧。」
「大概跟老师差不多吧。但是全部的页面都留有摺痕,所以没花什么功夫,就回复成花的形状。那时候从图书馆走出去的流歌子老师手上拿的花束,跟包装的纸相比,花的朵数实在太少0顶多只有五分之一。那么剩下的去哪里了?答案是全部摊开,书一样平放着。对吗?」
「到目前为止,应该可以说是全部答对吧。」
「很好,我有考试合格的感觉。但是我想拿l00分。」
「我啊——」
慢慢地,像开导他似的说。虽然知道大概只是白费工夫。涟不是那种有答案就会满意的孩子吧。
若是看似反抗被填鸭进去的常识,却认同传言或自己想像的普通孩子的话,真的能够完全的、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