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会在女生间引起轩然大波吧?
绢川又会有什么反应呢?——这个念头也瞬间掠过了脑海。
这一天,学生们的闲聊话题全在实习老师这件事情上打转。「听说教日本史的实习老师上课很有趣。」「听说教古文的实习老师超级紧张,念和歌时一直咬到舌头。」「听说教英语的实习老师很可爱。」……每次休息时间一到,实习老师的相关资讯就不断增加。
尤其我们班今天的课不会遇见实习老师,只能靠其他班级传来的情报自行想像实习老师的模样,所以不论教室内外,大家都频繁地交换讯息。
放学后。
有些人火速回家,有些人赶往社团。我则从柜子里拿出扫把,开始打扫教室。这周轮到我们这一组打扫教室。
男生们还算认真地扫着地,女生们却聚集在黑板前面,咬咬暗喳地兴奋聊天。话题果然不外乎是实习老师。
「……然后啊,他好像……」「咦~……嘛!」「……吧,超想看的!」「他应该在休息室吧?」「休息室在哪里?」「听说升学指导室暂时会做为实习老师的休息室喔。」「可是明明没有事情,没办法去那里吧?」「对了,那个人负责什么科目?」「听说是美术。」「那明天的美术课不是隅田老师,是那个实习老师会来上罗?」「那明天就看得到了嘛!」
听到这里,我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召开黑板会议的其中一名成员大声呼叫:
「欸,日野~」
看吧~果然来了。
「你是美术社的吧?
正在打扫窗边一带的我慢吞吞地转向女生们,点了点头。
「听说实习老师中有个非常美形的男子,而且负责教美术喔。他应该也会负责指导美术社吧?」「欸~你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吗?有没有听说过什么?」
我早已见到了那名实习老师,也听说他今后会来美术社露面,但我想没有必要现在在这里公布这些资讯,于是答道:「我不清楚。」
「啊,是吗?」
发现我并未掌握什么有趣的情报,女生们立时对我失去了兴趣,再次吵吵闹闹地开始交换资讯。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快点扫地啦!」
小声咕哝抱怨的是同班的男生宫川。
他小动作地挥舞扫把,将垃圾扫进畚萁里,同时更是发牢骚道:
「漂亮的男人有哪里好。话说回来,说一个男人漂亮、美形,这算称赞吗?很无聊耶,简直莫名其妙。」
虽然不像宫川一样会说出来,但其他男生大多也这么认为吧?当然我也是。但是,不敢当面表示不满这一点,正彰显出我们班男女间的权力关系。
女生们完全不知道男生们的不满。「对了,听四班的女生说,那个实习老师好像跟A长得一模一样喔~」「真的假的?」「那样子很不妙吧?」
「A?」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其实是其他名词,正偏头不解时,宫川回道:「怎么?你不知道吗?就是不久前毫无预警引退的那个写真偶像啊。」
「喔……」
「由于完全没有公开说明引退的理由,一时之间网路上还造成极大的森动呢。喂,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
这回学校接收的实习老师共计六人,而且听说全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
实习老师除了教课以外,也会负责主持一年级或是二年级某个班级的班会时间。一学年有九个班,所以机率是十八分之六。我们班一年九班并没有分配到实习老师。
听说由良老师负责带一年四班。
一年四班……我记得就是绢川那一班吧。
不,反正怎样都与我无关。
打扫完毕后,我前往美术教室。
现在的美术社员除了一次也没露过面的幽灵社员外,三年级生有两人,二年级生有两人,一年级有三人,总共七人。这个数字虽不至于担心社团必须停止活动,但也绝对算不上多。
听说在我们学校,想在社团活动时创作纯艺术作品的人逐年递减。想画CG或做设计的人会去软硬体设备皆非常完善的电脑社,想画漫画或插图的人则会去定期发行社刊的获研社,早已细分得非常彻底。再加上我们美术社的活动宗旨又很松散:「各自在喜欢的时候做喜欢的事。」所以机动社员的出席率也是极不固定。目前几乎每天都会到美术教室的人只有我而已。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种放任主义(更该说是懒洋洋)的气氛。既可以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没有年长的学长姐会对自己颐指气使。
因此,我们美术社向来都是在静谧校舍的尽头,脚踏实地地勤勉创作——
但今天美术教室却一反常态地喧哗嘈杂。
「被人称呼为老师,您有什么感想呢?果然觉得很奇怪吗?」
「不,那倒不会。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兼职当家教,偶尔也会去绘画教室打工担任讲师。」
「哇~原来是这样~!」反应超乎必要地夸张。
由良老师正很有美术老师风范地穿着围裙,手上拿着客人用的杯子,面露爽朗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以他为中心,美术社员(全是女生)坐成一个圆圈,热闹无比地谈天说笑。
这种公关酒店般的阵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