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入学至今已经过了两个月以上,我却还没见过绢川跟其他人好好说上话。她并非是无法说话,只是极度地不爱说话。因此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为什么一直穿着黑色裤袜,换言之即是没有朋友,也可说是脱离了团体生活。
不过,跟我没有关系。
我抱着画具回到美术教室。
由良老师正站在不镰钢流理台前洗着手,一派轻松地向用瓶子装水的绢川攀谈。
对了,由良老师还不了解绢川的性情。
「你是一年四班的绢川吧?原来你也是美术社社员。」
「…………」
「班会时间我也说过了,我暂时都会来美术社露面,请多指教了。」
「…………」
「绢川现在在画什么呢?」
「……没什么。」
绢川离开流理台后,直接走出了美术教室。
由良老师目送着她的背影,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回小丸学长身旁。「我被讨厌了吗?」
「不是不是。」小丸学长露出苦笑道:「绢川对谁都是那样,请你别在意。」
「喔……」
由良老师看向绢川走出去的那扇大门,侧脸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
……呵呵呵,由良老师受到打击了吗?
看样子这世上也有不为你倾倒的女生呢。
诸如此类的~
为此感到大快人心的我,是否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呢?
绢川是用随身携带型水彩组的瓶子装水,所以可能打算在户外写生吧。虽然外头在下雨。
另一方面,小丸学长轻拍了拍由良老师的肩膀说:「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那家伙原本个性就很文静,现在又紧紧关上了心房,或者该说是不让人靠近她吧。不过,这也是有苦衷的,请你多多体谅了。」
「怎么说?」由良老师歪过脸庞。
我也在心里偏过头。这是什么意思?
「是火灾啦。因为那家伙曾遇过很严重的火灾。」
我第一次听说。
这好像也是小丸学长第一次谈及绢川。
有着工匠气质的小丸学长在雕刻能面时,多是淡漠又安静地专注在雕刻上,至少在美术教室里时,是个不多说废话的人。
然而现在却——
「大概是去年这时候吧,这附近的公寓发生了很大的火灾,你们记得吗?在本地的报纸还刊登了很大的篇幅呢。原因我记得是一个独居男子抽烟,不慎醸成火警。绢川一家人也住在那栋公寓里,很倒霉地碰巧就在起火点的正上方,所以整间房子都烧掉了。不幸中的大幸是没有人因此丧命,但她遇到那种事也真的很可怜。」
原来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大感震惊的我不由得脱口问道:「小丸学长,你为什么知道这种事情?」
「因为那家伙原本和我同年级啊。」
「咦?」
「绢川留级了喔。我想是那场火灾对她造成了打击,总之她一直无法来上学,所以也无法往上晋级。」
「这……这样子啊。」也就是说,她比我大一岁?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不过,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啊?」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不擅长面对绢川啊,我想你大概没兴趣知道。」
不,我并不是不擅长面对她啦。
但在周遭的人眼里,我看来是那副样子吗?
「而且,这也不是可以逢人就说的事情。」语毕,小丸学长看向由良老师继续说:「不过,我想如果是老师的话,应该就没关系。虽说时间只有两周,但对于拥有内情的学生一无所知的话,有些时候会不太方便吧。所以,我想老师也了解吧,这件事请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嗯。」由良老师顺从地点了点头。
我则没来由地有种遭到疏远的感觉。
3
还不到一个星期,实习老师的存在就变得一点也不稀奇,这波实习老师的热潮彻底消退。高中生的兴致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不过目前为止,不曾来过美术教室的女生以想考上美术大学为由,拜访由良老师并与他久聊的情况仍是屡见不鲜。那些女生的目的当然就只是想和由良老师聊天而已,很明显对美术大学没有好奇心以上的兴趣,但由良老师仍然笑容可掏地接待她们。
不。
竖耳倾听他们的对话后,我终于发现了。
由良老师非常善于岔开话题,也可以说非常善于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步调走。
无论以夺取老师芳心为目的的女学生们如何猛烈地主动进攻,拼命想将话题转往个人隐私,由良老师都会一一挡下那些攻势,但对方却毫无所觉,对话内容依然一丝一毫也没有偏离如何考上美术大学这个话题。这根本是一项特技了,而且老师还做得得心应手。最终女学生们都获得了与美术大学有关的小常识和入学资料,甚至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走出美术教室。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