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刚刚才在这里捡到它而已。因为我也饿了,想去买点东西,一下来就看到它了。阿春没有把大门关紧吧,所以它应该是从缝隙间钻了进来。由于新加坡猫不太可能是野猫,我才正猜想是有人饲养的呢。」
「对!」妮妮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对对对,没错,就是新加坡猫,就是新加坡猫!」
「那是品种的名称吗?」
「是啊。」
「这样啊。不过,这家伙现在还真乖巧呢,和昨天大不相同。难道你是用某种能让猫咪乖乖听话的诀窍按着它吗?」
由良蹙眉,像是想说:你说话真是莫名其妙。
「不是啦,因为这家伙昨天也从妮妮家逃走,几乎是处在半精神错乱的状态下到处乱跑。明明无法下来,还爬到树上面去I所以我就上去救它,结果被它咬了一口。」我出示昨天被新太郎咬过的痕迹,手指侧边留下了两个小红点。
「喔……」由良显得有些若有所思。「新太郎是最近才养的吗?」然后询问妮妮。
「上周才来到我们家唷。」
「咦?时间很短嘛,真的是刚来不久呢。」
「原来如此。」由良点头。「新太郎一定是很害怕吧。所以才会一下子逃走一下子咬人。」
妮妮仿佛在说「这又不是我愿意的」般噘起嘴。「我才没有做些会吓到新太郎的事情呢。」
「你试着设身处地想想吧。假使被迫和家里的人分开,又住进完全陌生的人家里,妮妮也会很害怕吧?」
「或许……吧?」妮妮直勾勾地看着由良。「可是,我会觉得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苦衷啊,所以才不会害怕呢。」
呜哇,就各方面而言,这小女孩太强了。
由良落落大方地点头。「妮妮很聪明又很坚强,也许不会害怕吧。可是,新太郎打从出生到现在,才过了几个月而已。它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却又被迫与温暖的母亲及兄弟姐妹分开,硬生生地被带到了陌生人家里。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觉得它不会害怕吗?」
闻言,妮妮的表情就像被狠剌到一般。
喂喂喂喂,怎么能对很开心可以养宠物的孩子说这种话呢。她会留下精神创伤喔。我必须赶在由良说出更加苛刻的话语之前,制止他才行。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所以——」由良又沉稳地接着说:「妮妮必须代替新太郎的妈妈和兄弟姐妹,好好保护并珍惜新太郎才行。你必须让它知道,现在这个家并不是可怕的地方,而是既安全又温暖的栖身之所。也必须让新太郎感到幸福,就如同它待在母亲身边时一样,不,是更甚于那时候。接下来的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直到新太郎寿终正寝之前,你都要一直一直爱护它。饲养生物就是这么一回事喔。你应该明白吧?」
接着,由良连同毛巾将新太郎交给妮妮。
「嗯!」妮妮的动作慎重得像在保护一个易碎物品般接过新太郎,然后用力点头。
哎呀,看来事情完美的收尾了呢。
我放心地吁一口气。「真是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自玄关的低阶起身的由良偏过头问:「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连对小孩子也会毫不留情地训话呢。因为你看起来就是会实行斯巴达教育的那种人。」
「没这回事,我可是很过度保护的喔。那么,挂轴还放在我房里,直到我回来以前,能麻烦你帮我看着吗?」
说完,由良就大步走出屋外。
我不由得出神地注视着被紧紧关上的玄关大门。
虽是事到如今,但那家伙真教人摸不透。
有时冷淡到了让人怀疑他的血液是否遛在流动,有时却又像现在这样,展现出宅心仁厚的另一面。看似对荒诞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时而却又非常认真地看待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再一次心生疑惑。那家伙为什么想找到布施正道?他与布施正道究竟是什么关系……就这样,我茫然发呆了好一阵子后——忽然被站在身旁的妮妮狠狠张口咬住手肘下方。
「好痛!」
我又惊又痛地扭过身子。由于现下我没有穿着外套,想当然耳,手臂都露出来了。她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太大意了!
听说拥有健康牙齿的成年人紧紧咬牙时,能在臼齿上施加六十公斤以上的力量——这是我在美术解剖学还是某堂课上听到的。人体的下颚力量十分惊人,就算是小孩子,这点仍是不变。所以,虽然是再次重申,但我现在正被妮妮卯足全力咬住。
「好痛痛痛!真的超痛!快点放开我!」
我很想现在立刻挣脱她的利嘴,但我这样的成年人一旦使出全力挥舞手臂,肯定会轻轻松松就将妮妮甩飞出去吧,所以当中的力道很难拿捏。
这回大概是因为怀中抱着新太郎,妮妮很干脆地松开嘴巴。
我急忙后退,噙着泪目低头看向妮妮。「搞什么,为什么咬我!」
「因为阿春的手臂看起来很好吃。」
又来了吗?又是这个理由吗?看来这下子只能严厉地训诫她才行了。在这个坏习惯为她的人生带来严重的问题以前。
这回轮到我坐在由良方才坐着的玄关低阶上,让视线的高度与妮妮近乎平行,努力保持着说教的语调,然后说道:
「不行。不可以每次觉得看起来很好吃就晈人。这样会给人造成麻烦,而且真的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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