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相同的父子关系鉴定。」
鹤见似乎无法阖上张大的嘴巴。
「可、可是——」相对地田越则往前倾身:「我虽然不太清楚这种科学方面的鉴定流程,但从一幅画上头,可以采集到足以进行鉴定的血液量吗?而且血液又与颜料完全混在一起,甚至干燥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话……」
「长时间干燥这种状态对检体而言,并不算是不利的条件。举例来说,即便是数十年前生产时医院赠予的脐带,只要条件悉数具备,也能够成为检体。关于数量稀少这一点,应该也不成问题。毕竟现在甚至也能利用使用过的邮票进行鉴定了。」
画廊那方的垂死挣扎也三两下遭到击溃。最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现场的沉默如铅块一般,又冰冷又沉重。
就连只是一直紧攀住我的妮妮也屏住呼吸,动也没有动一下。
打破这阵诡谲沉默的,是鹤见宛如出现裂痕般的低沉沙哑声。
「布施正道没有儿子。」
由良静静摇头。「有的。」
「不,并没有。」
「怀疑的话,只要调查他的出身——」
「别再说了!」
我不由自主大叫。
站在阳台尾端的我,惊觉到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倏地倒抽口气,突然觉得很难为情,慌忙低下头。
……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我期望的答案吗?不,不是的。应该不是这样。我虽不是带着明确的理念来到这座村子,但至少可以肯定地说,我并非是来此让人挖出自己的过去。因为,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我才不会满不在乎地跑来这里。还是说,若要与布施正道对峙,这是避免不了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蠢事。既然如此,那我一辈子都不会与布施正道见面……
「简而言之,我想调查两件事情。」
在充斥了异常紧张气氛的阳台上,唯独由良的步调未被打乱。
「第一,就是能不能从使用在这幅『黑桃皇后』上的『Red Blood』当中采集到血液。第二,就是假使采集得到,能不能借由与阿春的部分活体进行比对,证明两者之间存有亲子关系。各位觉得如何呢?这样就能够一举解决我们的疑惑:『自称布施正道的男人是冒牌货吗?』以及你们的疑惑,也就是:『〈黑桃皇后〉是真迹吗?』但可能要花上一点时间和金钱就是了。不,在那之前——」
由良直接无视欲言又止的鹤见、手足无措的田越,甚至还有我,动作俐落地重新卷好挂轴。
「对于你们而言,这幅『黑桃皇后』如果问世,应该才是最大的困扰吧?说白一点,只要能阻止这幅画问世,『黑桃皇后』的真伪根本就无所谓吧?」
田越就像个迷路的孩子般看向鹤见。
鹤见牢牢地环抱双臂,将仿佛要射穿人般的眼神投向我,而不是由良。
「你真的是那个人的儿子吗?」
我一时语塞,在鹤见的注视下别开脸庞。
不知她是如何解读我的反应,仍然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瞧,「呵呵」地尖声笑了。我不晓得她的笑声是源自于何种感情,但在那一瞬间,她的神情似乎透出了一丝疯狂。
「是啊,你说得没错。那幅『黑桃皇后』若是出现在世人面前,会对我们很不利。」
田越面无血色。「鹤见小姐!」
「可是,没错,解决的方法非常简单。而你们也是为此才来到这里——好吧,我就问问你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么,果然屋里的布施正道是冒牌货吧?」
鹤见没有正面回答,仅是说了一句:「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虽说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向全世界推广布施正道的名字和作品的,就是你们吧?」
鹤见以不掩饰焦躁的眼神看向由良。「有人能够指责我做的事情完全是错误的吗?」
怪物终于现出原形了呢。由良以只有我听得见的耳语悄声说。
可是,这么说的你也是与鹤见不相上下的怪物喔……
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就是了。
「画家需要的,就是名字和作品。画家的身分就是由这两点构成,本人的长相是什么样子根本无关紧要,大众也不需要记住。长相这种东西不过是次要再次要的罢了。」
由良硬挤般眯起双眼说:「也就是说,你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样吧——是你捡起了始终积着灰尘的作品,让作品受到世人的瞩目,并让原本会埋没在其他无数画家当中、只等着被人遗忘的自封画家之名流传到后世,所以自己反而应该得到感谢才对?」
「创作者的野心都是这样子吧?所谓的让作品广为人知,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喔。鉴赏者为此欣喜若狂,评论家则说他们想说的话,画商也就是我们则得到利益,布施正道的名字与作品也将得到半永久的生命……你看,有谁损失了吗?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全都非常开心吧?对此表达不满的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们而已喔。」
「布施正道本人呢?真不晓得他作何感想。」
「死去的人已经不会再说话了。」
冰块般冷冽的情感在身体内侧往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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