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幅画作吧?」
忽然被询问的田越僵直了身子,但仍是摇头。「不,并没有这回事。『J卡片』系列目前仍在创作当中。」
这是他们的设定吧。他们宣称方才躲进了屋里的那个男人才是布施正道,再于《美术之箱》杂志上表示,「J卡片」系列今后也将依序创作并发表——在这个大前提下,「J卡片」系列必须还在创作当中不可。纵然所有的画作其实早已完成。
布施正道会在完成作品上签名,但不会加上日期。如果对象是外行人,创作时间不过只有一、两年的落差,口头上随便讲几句肯定就能蒙混过关。
但是,由良毫不在意田越的回答,坚决地道:「总之,创作时间应该差不多就是那一年左右。」田越的表情像是在说:既然你早就自行认定,那就别问我啦。但由良也不以为意。
「以三年前的夏天为分水岭,他才开始使用『Red Blood』。在那之前的布施正道,并不是一个会在颜料中加进自己鲜血,做出这种超乎常理事情的人。他并未失去理智到那种地步,主要也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胆量每一次作画,都要割开自己的皮肤挤出鲜血。」
「那么——」田越话说到一半,由良就抬手制止。
「但是,三年前的夏天,布施正道遭遇到了一件事情,足以让他对创作的热情和态度都为之一变。他失去了一名很重要的女性。」
鹤见的眉心覆上阴霾。「……女性?」
「详情我不能说,我只能先声明,那是对布施正道而言,谁也无法取代的女性。」
问题被抢先回答后,鹤见缄口不语,然后变作结冻般的面无表情。为什么呢?比起很轻易地就显露怒色,这种面无表情反而更让人感到恐惧。
「她突如其来的死讯对布施正道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两人既未解开生前的芥蒂,他当然也无法得到任何遗物。由于无法出席丧礼,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布施正道知道这项消息的时候,她死后的一切已经全被打理好了。在晴天霹雳之下失去了她的布施正道由于受到太大的剌激,开始一点一点崩溃,最终产生了扭曲的想法——『人类终归不知何时会死去。我不希望死后就这么被众人遗忘。我想永永远远地向世人昭告,这条生命正活在这个世界上。能不能将生命的存在本身画进作品当中呢?』于是他最后想到的就是『Red Blood』。……呵呵,仔细想想,『Red Blood』这个命名的品味还真好呢。』
鹤见的面无表情逐渐变成了嘲讽。「真无聊。」
「为什么?」
「假使你说的是真的好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明明内容如此隐私,却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两年前的夏天,布施正道将这幅『黑桃皇后』交给我的时候,他本人告诉我的。」
「——是吗?那么,你无论如何都要主张『Red Blood』当中,掺杂了布施正道本人的血吧?」
「是的。」由良爽朗点头。
鹤见的双眼绽出危险的光芒。「可是,这样一来会产生一个问题吧?」
「言下之意是?」
「在还不确定『黒桃皇后』真伪的情况下,就算鉴定从中采集到的检体也没有意义。在你天花乱坠地说什么鉴定DNA之前,必须先确认『黑桃皇后』的作者是谁才行吧?否则的话,你们到底打算与什么做比对,再判定自『黑桃皇后』上采集到的检体是真正布施正道的DNA呢?」
她扬起下巴,示意阳台大门。
「依你们的说法,待在隔壁房间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布施正道。创作出那幅『黒桃皇后』的才是真正的布施正道——是这样子没错吧?」
「是的。」
「可是,那要如何取得你们口中所说的『真正布施正道』的检体呢?反过来说,如果那份检体是从本尊身上采集到的,那又要如何证明?有言在先,我们绝对不会主动提供其他的『J卡片』喔。要是被划伤了,我们可担不起这个后果。还有,也不可能提供在隔壁房间的老师的部分活体。DNA是非常私人的资讯,如果没有本人的同意,应该就无法送去鉴定。你也无法不声不响地就带走别人的头发等东西吧。」
听见她这么说,由良随即迅速转身。
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他。」
突然遭到指名的我不明就里地缩起身子。「咦?」
田越纳闷地看向我。「他?」
「是布施正道的亲生儿子。」
现场的空气为之凝结。
由良一脸自信满满地注视着画廊的两人,那两人则双眼圆瞪地看着我。我半张着嘴凝视着由良的侧脸。当下的心情比起震惊,更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我……我对由良说过吗?
自己是布施正道的亲生儿子这件事。
……不!我没说过!绝对没有说过!
唯独这一件事,就算撕裂我的嘴巴——
那么,为什么?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由良不疾不徐地伸长手,一把拔起我的头发。
「好痛!」
大概同时拔起了好几根吧。
他卖弄似地将夹着头发的手指往前伸。「这是他亲生儿子的部分活体。我会同时提供这些头发做为检体,以取得Y—STR(注:Y—STR,Y染色体的短纵列重复序列,Y染色体为父系遗传,因此儿子的Y染色体STR只应与父亲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