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聚集过来了,怎么办……」
「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咦咦咦?」
目光与我相接之后,由良咧嘴得意一笑。「我说过了吧,要破坏掉那个比赛。」
咦?
啊。
……是吗?
我想起了方才观看的文化祭节目单。现在这个时间,那个「俊男美女选拔比赛」正要开始在体育馆里举行。但是由于我们制造出的肥皂泡泡,人潮显而易见地都往这里涌了过来。
对了,这条走廊的正下方……如果从设有摊贩村、文化祭期间最热闹的鞋柜玄关前方走,应该会是前往举办舞台活动的体育馆的最短路径。
「肥皂泡泡在空气中漂浮的时间并不长,无法完全破坏掉一场为时三十分钟的活动,但是只要人潮都往这边涌来,肯定就能重创她们节目一开始时的气势。这种重视排场与气氛的活动,若在起跑时狠狠摔了一跤,一定会大受打击吧。真期待她们把这种无聊的活动不断往后拖延,最后整个活动变得支离破碎呢。」
先前由良一直频繁地察看手表,似乎很在意时间,原来是在计算这个时机吗?
「你……你这个人真是坏心耶……」
「呵呵呵。」
就在这时,由良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是星际大战黑武士(Darth Vader)的主题曲。
由良整个人跳起来似地起身。「快开溜吧。」
「咦?」
「文化祭执行委员会的人正往这里赶来。」
「你怎么知道?」
「正好执行委员会里的某个成员欠了我一点人情。我先前跟他说,我可以跟他一笔勾销,但相对地委员会冲上来时,他得打我的手机通知我一声。」
「通知……就是刚才的黑武士?」
「没错,执行委员会对于游击队可是毫不手下留情。」
游击队?是在说我们?
啊,这个行为的确算是呢。
就在我如此思索之际,由良已一把捉起我的手腕。
「快走吧!」
昨天也是这样,我强行被他拉着起身,又任由他拉着我到处跑。
由良率先跳过窗户,落在校舍三楼的走廊上。我也扶着由良的手,正要爬过窗沿时——这才注意到眼下自己的双手空空如也。
「等一下!对不起!」
「怎么了?」
「我把泡泡君放在外面了!」
「……啊,哈哈哈!没关系啦,就丢着吧!我再做给你!」
由良边说边爽朗地开怀大笑,显得非常开心,所以我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正如同由良在电话里宣告过的,看来今年的文化祭我会玩得非常开心,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冬天逝去,春天降临,学长姐们毕业了之后,我和由良升上了最高年级。当上社长的人自然是由良。但是我们两个人都不可能积极地拉拢新进社员,因此一年级的新社员入社人数,以令人唏嘘的结果告终。不过,多亏了仅是为了凑齐人数而慰留住的幽灵社员们,美术社才得以继续保存下来。
成为毕业学长姐的前任社长回来游玩之际,还开玩笑地说:「再过几年,美术社说不定会消失不见呢。」……也许以后这不会是玩笑话。
升上新的班级后,我更是很少接近教室。总觉得我无法顺利融进那个班级里。不过,至今也从来没有遇过可以让我顺利融入的班级就是了,但这回又格外无法融入。
不知为何,只要一踏进那间教室,我就銋八法轻松自在地呼吸,胸口无比沉重。甚至无法只是静静地坐着。看来我真的无法适应聚集了许多同年龄人的地方,毫无道理可言。若说我对他们抱持着一种近似于恐惧的情感,或许也算正确。
总之因为上述种种原因,我每天持续着美术教室上学的日子,而非保健室上学。在这里——在他的身旁,我便能如鱼得水地呼吸。可以坐上好几个小时不停作画。只要待在这里,我的内心就无比平静。
十月过后,妈妈就出院了。虽然现在还是得定期做健康检查,但基本上身体安然无恙,她也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每天过得生气勃勃。
自那天之后,爸爸不曾再出现在我与妈妈的面前。
终于,制服再度替换成了短袖。
我的头发也变长了许多。
季节更迭,校内再次开始弥漫着文化祭的氛围,每个人心神不宁。
某天放学后,在美术教室里,他忽然问:
「你为什么老是只画花?」
正画着水彩画的我抬起头来,看向站在身旁的他。
他穿着平常那件围裙,大感不可思议地歪过头。
「我很久以前就很好奇了,你总是只画花呢。你不画其他东西吗?」
总是只画花。这么说来确实是如此。但并非是基于某种特别的理由,单纯只是因为我喜欢画花,也想画花,所以才会画下它们。况且,虽然用「花」一个字就能道尽,但各种花儿之间也是有着千差万别。画夹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