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像你这样的女人,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
「会戴着面具大吼大叫的女人,说的话我也一句都不会信。」
冷静的低沉嗓音。
厕所内霎时变得鸦雀无声。
怪物们一同倒抽口气,全身僵直。接着众人不约而同地将脸庞转向某一个特定的方向。她们的视线前方——即是厕所的入口附近。
由良正穿着围裙站在那里。
……嗯?
由良……是男孩子吧。
为什么会在这里?
终于有某个人开口。「那个……这里……是女生厕所……」
「所以呢?」
所有人都不再作声。由良毫不迟疑地走进女生厕所内部,穿过目瞪口呆的女孩子们之间,再干脆地越过手上还拿着喷漆罐的科学怪人身旁,站定在我面前。
「我找你好久了。」他解下围裙,递给我。
我怔怔地接下。
「你可以用它擦脸,反正它都已经脏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
由良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被弄脏,捉住我的手臂,拉起我助我起身,然后跨出大步向前走。我只是任他拉着,虽然有些跌跌撞撞,但勉强能够行走——忽然由良停下脚步。我险些撞上他的后背,也跟着停下。
挡在眼前的是科学怪人。
由良似乎早已察觉到科学怪人面具里头是谁。
「老是做这些事情的话,可不行唷。」
语毕后,他推开科学怪人,打算继续往前走。
科学怪人用既低哑又暗沉,仿若在诅咒般的声音说道:「你袒护的这个女生啊,可是在做援交喔。」
由良再次停下步伐。
科学怪人像是正中下怀般,继续大放厥词。
「有人亲眼见到她带着中年大叔,一起从宾馆里走出来喔。」
……我已经一头雾水了。竟然已经从「你有在做援交吗?」变成「有在做援交」了。「有人见到你从宾馆街里走出来」则变成「有人见到你带着中年大叔,从宾馆里走出来」……是吗?所谓的穿凿附会就是这样子来的啊。不是误听也不是误会,而是基于人的恶意所衍生而出。总觉得,我真的、真的……已经不想再管了。
由良蹙起眉。「援交?这个人?」
「对呀。」
「……噗哈!」
「有什么好笑的?」
「那不可能。」
「什么?」
「那是谣言啦。」
「你怎么能那么肯定?」
「因为这个人直到昨天都还是处女啊。」
厕所内部的空气顿时凝结。
不过,当中最呆若木鸡的不是别人,大概正是我。
「这点我不会搞错的。因为——」由良自信满满地指向自己的脸。「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然后转头看向我。「对吧。」
刹那间,我有种眉间被某个看不见的钝器敲了一记的错觉。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总之就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由良拉着我的手第三次迈开步伐。
哑然失声的我,穿过哑然失声的女孩子们之间,走出女生厕所。
我任凭由良拉着自己,走在走廊上,爬上楼梯。
本日第二次进入美术教室。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女厕里动用私刑耶。这种事居然还真的存在。」
由良让我站在不锈钢流理台前,转开水龙头放水。
「干掉的话可就麻烦了,快点洗干净吧。」
总之我先照着他的话去做,开始清洗沾附在肌肤上的涂漆。红色的涂漆溶于自来水中,边卷着漩涡边轰隆隆地没入排水沟之中。看起来果然就像血一样。虽然就血而言,色彩的饱和度稍嫌高了一些。
我陷入一种自己全身正在淌血的错觉,用力地搓着手臂,甚至感到疼痛。
另一方面,由良在准备教室里进进出出。
我大致洗掉了身上的涂漆。
忽然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冲向由良
用双手「咚」地揍了他一拳。其实我是想打他的后脑勺,但目前我的下半身还很虚软无力,无法顺利伸长手臂,最后变成往他的后背一推。尽管如此,力道还是不小,由良当场跌坐在地。
「怎么回事?」
「笨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