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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说法有破绽。其实我是想说:「麻烦你出去,把门关上。」但是他捉住了我的语病,硬是踏进房里来,还想关上房门,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
「欸~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我感到遍体生寒。「不要进来!」
「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一样对我这么凶呢!」
每次都这样,这家伙到底是哪里觉得有趣,一直无赖地傻笑?
附带说明,他的职业似乎是「综合什么什么创意工作者」。至于「什么什么」这个部分,是一串煞有其事的英文,但我认为没有把它记下来的必要,所以忘了。我并不清楚那份工作具体而言是在做什么。明明老实说自己没有工作就好了呀。
「……快点出去!」
我走向他,将他推出房间。虽然我一点也不想接近他。
他踩着软绵绵的步伐,任由我将他推至走廊上。
紧接着我粗鲁地关上门。
「我问你~你平时都在哪儿睡觉呀?」
门板的另一头传来话声。他还在房门前。
我没有回答,用力握紧门把,不让他转开,并用背部抵住门扉。
「该不会是有男人了吧?」
「…………」
「我也很担心你喔~」
「…………」
「这样子不好吧,年轻女孩子家在外四处游荡~」
喀哩哩哩。
这个声音。
隔着一扇房门,待在外头的他,正用指甲刮着门板。
顿畤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这间房间没有门锁呢?如果那家伙真的想要打开这扇门,光凭我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要是被他打开了该怎么办——
碰!门板被人用力敲了一下。
我仿佛是自己被敲打到了般,吓得向上跳起,拼了命地压下尖叫声。
「你这家伙,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干嘛啦!」
「我有事情拜托你嘛~」
「什么事!」
「能不能借我点钱~」
这家伙,又想向我敲诈了吗?
讨厌。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想把钱给他。要向他屈服简直是耻辱。
可是,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恨不得他早一刻离开这里。
脑中只有这个念头。
「起居室里……白色柜子的抽屉里,有个橘色的小袋子。里面……多少有点钱……」
下一秒,门后的气息消失了,只听见有人走下楼梯。
我无力地想瘫坐在地……可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家才行。
快点。再不快点的话。
我随便拿了件手边的衣服换上,将制服、替换衣物和读书用具塞进书包里,另外还拿了素描簿和笔袋。
我抱着书包,奔下楼梯。
「你要去哪里?」
起居室里传来了那家伙的问话声,但我无视于此,立刻夺门而出。
没有目的地。
没有能够拜托对方让我借住一晚的朋友,也没有钱能住旅馆。
话虽如此,若要露宿街头,我还是会感到害怕。
因此,最近我都躲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网路咖啡店里。虽然好像有某条条例规定,未满十八岁过了几点之后不能再待在网路咖啡店里——不过我以前在前一所学校附近的电话亭里,捡到一张网咖的会员证。当时,我没有送到派出所,而是私自留下来自己使用。
看了看写在会员证背面上的名字,原本的主人是位女性。而且似乎已经年满十八岁,因此使用那张会员证进入店里的我,即便过了规定的时间,店里的人也未曾表示过什么。虽然我的外表很显然还是未成年,但没有任何人开口戳破。由此可见,在这一方面店家也很松散。
利用那张会员证能够入店的网咖,在这一带就只有S车站前那一间。S车站离我家有段距离,必须花上一点电车钱。说实在话,这让我很舍不得,但相对地,被学校相关人士撞见的可能性也会降低,因此最后我总是选择去那里。
若要在自己家中睡觉,都得挑那个男人不在的时候,所以大约是两、三天一次。不过,自从那家伙开始来家里之后,我在自己家里都未曾安睡过。
天底下哪儿也找不到容身之处的我,就像个浮萍,既不安定,也一刻都无法松懈心防。最终,我想今天也会落脚在S车站前的网咖吧。
……但是,果然,在那种地方也根本无法安心入睡。
总之现在得去打工才行。我在夕阳下的住宅区里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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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所学校每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