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第二音乐室。走出教室,从迎面吹来的暖风中,感受到春天的脚步近了。
「上次的欢送会好开心喔。」
辻惠理推着脚踏车说道。我每天走路上课,辻惠理虽然骑脚踏车,但我们通常都会一路聊到校门口。
她口中的欢送会,就是期末考前的某一天,我们去一位同学家开的KTV酒吧,欢送将在今年毕业的合唱团学姐。我们喝果汁、吃点心,连续唱了好几个小时,结果考试时就坠入了地狱。
「惠理,你不是用手机拍了照吗?传给我,我也把我拍的传给你。」
我们立刻开始互传照片,我特地选了一张戴着银框眼镜的她眼睛半闭的照片传给她。那张照片把她照得很丑。辻惠理收到照片后,一脸严肃的表情说:
「荠荠,今天不光是第三学期结束,你我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
「啊,对不起,我传错照片了。」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辻理惠也传给我一张我和松山老师的合影。松山晴子老师是我们的音乐老师,今年三十岁,也是合唱团的指导老师,个性很温和,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简直就像是菩萨。
「她的肚子越来越明显了,照片上也看得很清楚。」
听说老师的预产期是八月。从新学年开始,她要请一整年的产假和育婴假。
「松山老师不在,谁来指导合唱团?你有没有听说?」
我问了所有合唱团的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她稍微向我提了一下。」
「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因为这是秘密啊。」
「认真点啦!谁来指导我们?」
「老师说,是她中学的同学,有音乐教师的证照,现在人在东京。」
我只有从电视和杂志的照片上看过东京,松山老师是五岛列岛长大的,她的中学同学也是这个岛上的人吗?
辻惠理推着脚踏车走到校门口,向我道别时,拿起脚踏车篮子里的安全帽戴在头上。学校规定,骑脚踏车上学的人都要戴安全帽,但脚踏车的安全帽太丑了,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都爱漂亮,大家只在学校附近戴一下,骑到老师看不到的地方,就立刻把安全帽拿下来,丢进脚踏车的篮子。辻惠理很乖巧,她一定会一路戴回家吧。她在下巴下方叭答一声扣好了安全帽的扣子,沿着学校的石头围墙骑远了。
午后的阳光穿越高大树木的枝叶,在路上洒下很多斑驳的光影。风一吹,光影缓缓晃动。我也沿着以前曾经是城墙的围墙走回家。
五岛列岛中面积最大的福江岛上,有一所名叫五岛高中的学校,由于建在旧城的遗迹上,所以利用了旧城门当作校门。我就读的这所中学也是利用旧城的遗迹建造的,但因为从来没有媒体介绍过,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所以很少有观光客造访。
沿着石墙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整排椰子树的海边道路,海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蓝天下,远方的海面上有一艘前往佐世保港的高速船.
* * *
很快就四月了,体育馆内举行了开业式。校长介绍了代课的音乐老师。代课老师姓柏木,潇洒的模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柏木老师身材苗条高挑,一头及腰的黑发令人印象深刻。柏木老师和我们一样,都是在五岛列岛长大的,但她住在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根本不会去的小岛上。
「虽然我只在这里代课一年,但还是请各位多多关照。」
柏木老师立刻成为校园内瞩目的焦点。那些在中午之前,整天揉着惺忪睡眼的男生,只要看到柏木老师出现,就立刻停下揉眼睛的手,希望老师尽可能长时间停留在他们的视野中。不知道是否出于嫉妒,有几个女生因此很讨厌她,但更多女生对她充满崇拜。
音乐课通常都在第二音乐室上课,柏木老师的主要出现地点当然就是音乐室,所以,她一天当中,会在音乐室和教师办公室之间来回好几次。有几个对老师一见倾心的男生,居然调查了老师每天走的路线,知道星期几的几点几分老师会经过,特地跑去看老师美丽的身影和一头飘逸的黑发。
我从来不加入这种游戏。我和其他男生不一样,每次下课,我都趴在桌上装睡。
新学年后,虽然重新编了班,但这个学校的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级,班上的同学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从早到晚几乎都形单影只,也从来不和同学交谈,也就是进入所谓的孤鸟状态。不用说也知道,孤鸟状态就是孤单一人的意思。我是孤鸟专家,无论修学旅行,或是上体育课时要求两人一组,不管在任何时候,我都可以立刻进入孤鸟状态。
偶尔有同学找我说话。这种时候,我总是很紧张,希望自己赶快回答,但我的脑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卡在喉咙里。即使简单的问题也无法顺利回答,每次都陷入自责,胀红了脸跑回家。
早上到学校上课,放学后就直接回家。我日复一日重复这样的生活。如果参加社团,日常生活或许会有变化,但我当惯了孤鸟,能适应社团活动吗?况且,因为家庭因素,我每天放学后,必须马上赶回家。
「那不是柏木老师吗?」
某天放学后,我走在一楼的走廊上,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那时候刚开完班会,我把借阅的书归还图书室后,正走向鞋柜。说话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他和他的同学一起看着中庭。
「那些排队的人在干嘛?」
「应该是合唱团的人吧。」
有十个身穿制服的女学生在校舍包围的中庭排成一排,柏木老师也在那里。
「那位老师是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