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那么高兴?」
「咦?为、为什么呢?——啊啊,一定是因为诗羽琉很快就会好起来,所以才高兴吧。」
「希望真是那样。」
椋郎露出苦笑,右手抚摸着丽的头。老实说,比起期待,椋郎更感到不安,若是能像丽那样,坚定地相信光明的未来,那该有多好。
「椋郎先生。」
丽牵起椋郎的右手,用双手像是包覆一般地握住,再按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坚定地对椋郎点点头。
「没问题的,诗羽琉一定会康复,椋郎先生为此而尽了力——不可能是白费力气。」
「丽……」
椋郎这次则是尽可能露出温柔的微笑,左手轻轻捏了丽的脸颊一下。
「你们也尽了力啊——说得对,大家的心意不可能白费,裁们就相信这一点吧。」
「遵命。」
椋郎意外地从丽那里得到了勇气。
丽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即使失去了父亲这个唯一的依靠,却仍是坚强地活了过来。
椋郎生下来就是宗子,受到许多人的服侍和守护——即使是逃到这个国家后,洛克也陪在身边,千姬也在,而且还有诗羽琉。丽和那样的椋郎不同,她很坚强。
「还好有你陪我一起来。」
「只要是椋郎先生要前往的地方,就算是上山下海,不管要到什么地方,我都会跟随您。」
你不用跟来,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如今既然与大目天为敌,那也就不能放她不管了。椋郎无言地再摸了一次她的头,丽好像小狗一样,眯着眼,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这心情就好像与宠物亲昵的饲主一样。
他们小心翼翼地,不让夜班的护士发现,往病房前进。
诗羽琉在睡觉。
她的呼吸安静得可怕——甚至让人感觉点滴的声音听起来都格外大声。
从外表就看得出她非常衰弱,完全感觉不到活力。
她看起来彷佛就像人偶一样,虽然早有觉悟,但是椋郎的心情仍是忍不住动摇。
「……诗羽琉……」
丽小声地呼唤她的名字,攀着诗羽琉的身子。
「……现在——我们现在就救你,你再稍微加油一下,再一下子就好……」
「诗羽琉同学……」
椋郎咬着唇,将解毒药注入事先准备好的针筒中,然后用沾了酒精的纱布,擦拭诗羽琉手肘的内侧,再将针头刺进去。虽然担心她是否会醒来,不过幸好只是杞人忧天,诗羽琉动都没动一下。
「——要有效,一定要有效啊,神啊……拜托了。」
将解毒药进行完静脉注射之后,丽将纱布按在针头刺入的地方。
其实椋郎很想就这样看着她的情况。
至少在诗羽琉醒来之前的这段期间,他想留在这里。
丽一定也和椋郞有相同的心情吧。
但是他也知道,那是无法实现的愿望。
所以至少待到血止住为止吧。
——寂静的五分钟就像虚幻一样,转眼间就过去了。
「丽。」
「……是。」
丽拿开纱布,确认注射的痕迹,并没有出血。
「看来已经可以了——虽然舍不得分离,不过我们还是走吧。」
「好。」
听到椋郎简短的回答,丽怜爱地抚摸着诗羽琉的脸,然后迅速离开床边,那样毅然决然的态度,的确很像是丽的作风,说实话,我觉得她很了不起,很伟大——而我则是动不了。
我不想离开。
「我——先出去了。」
或许是被她看透了吧,丽说完这句话后,便走出了病房——我真丢脸。
我难道不觉得可耻吗?当然可耻。
「……但是有什么办法。」
椋郎弯下腰,仔细注视着诗羽琉的脸。
「我说过了吧,我说过你一定会好的,你很快就会恢复健康,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你绝对会好的——诗羽琉同学有相信我吗……?」
椋郎摇摇头,这是愚蠢的问题。
「你一定是相信我的吧,无论何时,诗羽琉同学都相信我,我明明一直欺骗着诗羽琉同学的。我隐瞒了那么多事,但是如果我把那件事向你坦白,诗羽琉同学也会原谅我吧,我是知道的。」
椋郞沿着诗羽琉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拇指、手背,以及手臂,轻轻触碰那冰冷柔滑的肌肤。
「……对不起,我想把一切都告诉诗羽琉同学,可是我说不出口,而且也不能说出口——甚至连道别的话语都没办法说……」
写信、寄电子邮件,他考虑过许多的方法,但是为了诗羽琉的安全着想,最好还是别留下任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