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和我交往了吗?」
「别再开玩笑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
「我要说的是正经事!」
椋郎冲上前去,抓住虾夷井的肩膀。
「拜托你!算我求你了,让我见三浦红!她在大目天那里对吧?」
「……因为否定也没用,所以我也不会说她不在——不过那种事……」
「既然她在,只不过是见个面,应该可以吧!」
「只不过?你说只不过吗?别说傻话了!对方是在我们地盘上放肆的大罪人!又不是住院的病人,怎么可能让你会面——」
「算我拜托你!拜托!我拜托你了!虾夷井……!」
「……高夜。」
「我只能拜托你!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靠你了!能抓得住的稻草就只有这一根!我知道这很为难,不过还是拜托你!算我求你了,请你答应吧……!」
「很好的表情呢。」
虾夷井不知何故,竟以一副受伤的表情如此说道,然后——那完全是出乎意料的举动。
她的唇堵住了椋郎的唇。
那是柔软又冰冷的嘴唇。
那个瞬间,虾夷井闭上了双眼。
而椋郎则是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虾夷井。
随后虾夷井的嘴唇离开,然后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高夜,我就让你见三浦红,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啊。」
※
踏入那弥漫浓雾的山间森林,对他而言并不是第一次。
濡湿之谷。
那里虽不是大目天的根据地,但却相当于玄关入口,濡湿之谷的后方,是一处通路错综复杂,名为大山洞的巨大洞窟,而通过洞窟最深处的万象廊,就可以到达大目天的居所——无量华座。
椋郞曾被招待至无量华座一次,因此大山洞和万象厅,基本上他都走过,不过话虽如此,那充其量也只是通过而已,内部的构造如何他就不清楚了。
再说要突破视线不清的濡湿之谷到达大山洞,没有虾夷井带路应该很困难吧,这座山谷有可怕的看守者,若不是虾夷井也在一起,看守者应该是绝对不会放椋郎通过的。
从后门进入大山洞之后,如果没有虾夷井带路,椋郎肯定已经迷路了,大山洞内的地形就是这么复杂。
「听好了,高夜。」
虾夷井放轻脚步声,在漆黑狭窄的洞窟里前进,一边悄声对椋郎说道。
「三浦红在九十九牢的第十八号牢房,九十九牢和囚禁一般罪犯的土牢不同,那是专门囚禁犯下大罪之人的特别监狱,狱卒虽然只有一人,但是只有他一人就足够了——因为要闯过他逃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由他独自看守。」
「……想必是相当难缠的家伙吧。」
「你应该庆幸,幸好我和他——忌介是好朋友。」
「你吗……?」
「有那么不可思议吗?我也是有朋友的啊。」
虾夷井耸了耸肩。
「——这里称得上是我朋友的人,也只有忌介而已。」
「虾夷井……」
「什么事?」
「没事。」
椋郎轻轻叹了一口气。
虾夷井是大目天的庶子——简单说就是亲生女儿,而这里是大目天一派的根据地,然而她在这里却只有一个朋友——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狱卒。
「高夜,你是在同情我吗?你真是温柔呢。」
虾夷井并不回头,面向前方哼了一声。
「不过我只能说你是多管闲事,我能够分辨可以信赖和不能信赖的人,无法信赖的人我是不会称为朋友的。这里的人真的都是败类,每个人不是想利用我、陷害我,不然就是想占有我,就这一点而言,忌介是可以信赖的人,而且就算我背叛他,他应该也会原谅我。」
「……你打算背叛朋友吗?」
「在你与三浦红见面的时间,我会把忌介带开,因为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那个……这样好吗?让你做到那个地步。」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不过我这个人遵守信义,只要是我答应做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老实说我实在不了解你。」
「如果你说你了解我,我可能会想揍你呢。你也是一样吧?高夜,你认为别人能够了解你所尝过的痛苦、绝望、屈辱吗……?」
椋郎答不出话来,只听到虾夷井有如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其实不用了解我也没关系,只是……人总有不想一个人的时候吧。」
或许每当那种时候,虾夷井就会来九十九牢找他,排遣自己的寂寞与难过吧。
过了不久,虾夷井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