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苦笑,她对椋郎叹了一口气。
「高夜,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里可是学校喔?」
「唔……我、我知道啦!但是没有被人看到吧!?」
「话虽如此,但只要我向上面报告,你还是会被追究吧。」
「……因、因为我的关系,给椋郎大人添麻烦了……!?」
藏岛抱住虾夷井的下半身。
「拜、拜托你!刚才的事请当作没看见!我拜托你了……!」
「欸——!别靠近我!乳牛!一股肉臭薰死人了!味道要是沾到我身上怎么办啊!」
「那么我会放开你,请你向我保证,刚才的事当作没看见!说呀!说呀……!」
「呜哇啊啊!好臭!好臭!好臭!什么啊,这种柔软的触感!嗯、恶心死了!我起鸡皮疙瘩了!起荨麻疹了……!」
虾夷井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真的在痛苦挣扎。说不定她并不是讨厌、不擅应付女人那么简单,而是像过敏那样,生理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也说不定。
虽然有点可怜,但现在正是好机会,椋郎于是悄悄地溜出厕所。他在出入口前虽然与一个男学生错身而过,不过椋郎不加理会,大步走开,随后厕所的方向传来一道悲鸣声,那无疑是那个男学生的声音。
虾夷井女扮男装的事情相当有名,特别是如果是同学年的学生,大概都知道她的名字与长相吧。
也就是说,那个男学生在男生厕所里,目击到两名女学生纠缠在一起的模样。
椋郎加快脚步,并且用右手的中指把眼镜往上推。
「……这可不是我的错。」
※
白天趁家里没人的时候稍微睡了一下,因此别说是没有睡意,她甚至连一丝疲倦都感觉不到。
高夜千姬似乎并不喜欢床铺,因此平常都是在地上铺棉被而睡,所以如今有两床棉被并排着铺在地上,一个是千姬睡的,另一个则是给夏莉使用。
旁边的千姬钻进被窝才三秒钟,就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一躺下就能入睡,实在令人羡慕。夏莉就不行了,虽然学会进入假寐的方法,却难以熟睡。
那是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夏莉是在逃亡、躲藏、再逃亡的生活里度日。
但是和哥哥重逢的那一天,夏莉睡得很安稳。
那是因为哥哥在身夯的关系。
无论发生任何事,哥哥都会保护夏莉。
不管口头上怎么逞强,采取怎样的态度,哥哥——宗子大人就是那样的人。
那并不是因为她是夏莉·兰思邦,而是因为她是眷属。
这一点夏莉也很清楚。
虽说她是有力的配偶者候补,但如果有夜魔的女性出生,那么在那个时点婚约就会作废。对哥哥而言,夏莉并不是特别的存在。
哥哥对待夏莉与其他眷属并没有差别,除了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侍从以外,他对谁都保持一定距离,平等地对待众人。
夜魔的宗子自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与高度的教育,有时要为了眷属牺牲奉献,展现自己的力量,而且不能够有所不满。
双亲既没有对他特别厚爱,也没有能够分担辛劳的朋友,他只能一味忍耐,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强悍,他就会被盖上失败的烙印。
宗子不允许与眷属的小孩过从甚密。
倘若不小心与谁太过亲密,会怎么样呢?
羡慕或嫉妒会招致憎恨,可能会让构成夜之眷属的臣家之间产生隔阂。
哥哥在待人处事时必须慎重以对。
必须表现得孤傲不群。
然而夏莉却总是缠着哥哥,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若是遭到无视,夏莉就会对他冷嘲热讽,给他造成困扰。
即使如此,哥哥还是没有疏远夏莉,只要他想做应该就办得到,可是哥哥却没有那么做,对夏莉仍是与其他人同样一视同仁。
哥哥很温柔。
当时的宗主与皇后,还有其他夜魔们都是强大且严厉,令人害怕得不敢接近。
身为夜魔,哥哥或许是太过温柔了吧。
说不定对哥哥来说,比起从前那样以夜魔的身分活着,倒不如过着现在的生活还比较幸福。
夏莉把棉被往上拉,盖住了头。
——那是当然的,这边的生活比较好。夏莉也不是因为自己想逃窜而逃窜,想战斗而战斗的。
只不过是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已。
因为眼前只有一条道路,至今她才会一直奔跑在那条道路上。
如果可以不用奔跑,放慢脚步徐徐而行,或是中途休息,那么她早就那么做了。
夏莉在棉被中咬紧牙根。
远野诗羽琉。
那女人一定是在百般呵护下,无拘无束地成长吧。所以才能够那样同情自己,为自己流泪。那和哥哥的坚强与温柔不同,那女人是因为生活有余裕,所以才能够那么温柔。如果夏莉是人类的话,夏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