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笑了出来。她似乎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听起来只觉得是认真的,因此笑不出来。笑是笑不出来,不过肩膀的力量倒也放松了一些。
椋郎用右手的中指把眼镜往上推。
「只要你守分寸,我就没有意见。」
「我会谨记在心……虽然很困难。」
「就算困难也请你努力遵守……」
「以同学的身分是吗?」
「对,以同学的身分。」
但是藏岛,身为普通的同学,我们之间能够成立什么对话吗?
「那位女性是……」
藏岛说到这里原本想打住,不过结果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眷属——是吗?」
眷属这种词语并不适合出现在同学之间的对话。
这也就是说,高夜椋郎与藏岛翠子终究不是一般的同学。
那不是当然的吗。
「如果你是说夏莉的话,没错。」
「……她叫夏莉小姐——是吗?」
「夏莉·兰思邦,她是金狼族。」
「你们见过面……?」
「是在小时候,那个是族长的女儿,有点像是公主那样的地位。」
「关于金狼族的事,我也曾听父母说过。」
「你最好不要接近她,那个种族的人说好听点是孤高,说难听点就是顽固吧。尤其和你们更是相处不好。」
「听说宗子大人和……金狼族的女孩有婚——」
藏岛低下头,结结巴巴了起来。
「婚……婚约在身。」
「不是那样的。正确来说她是婚约候补的其中一人,而且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那么我也还有机会罗……?」
「啥……?」
「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
藏岛恶作剧般地笑了。
「不过——就算现在只是普通的同学,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椋郎不满地说道。
「无聊。」
真是无聊透顶,不管是假扮同学的游戏,还是这样的生活,这一切都只是演猴戏而已。
藏岛翠子,你也是一样不是吗?自觉到自己渴求血液的现在,吸血种还能继续扮演人类多久?
不管多么困难,她都应该继续扮下去,她应该以人类的身分活下去。就像藏岛的父母也是那样活过来了,而且也有其他古代种潜藏在入类中生活,即使困难也并非不可能。
若不是椋郎的存在,藏岛即使会费尽千辛万苦,也应该只有以人类的身分活下去一途。
「椋郞大人。」
「什么事?」
「您没事吧?」
「什么没事?」
「您最近怪怪的。」
「没有那种事。」
「关于奈落的事——我多少也是知道的。」
「咦?」
椋郎顿时表情僵硬,他连忙用手遮住脸的下半部。
「那个……该怎么说才好呢……」
藏岛的两只手在下颚下方,一会儿合起,一会儿又分开,然后又再度合起。
「简单说就是……使用了那个之后,在一段期间内,有许多冲动会升高,无法压抑住自己……」
椋郎的视线往斜下方撇去。
藏岛停顿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
「——若是不采取某些方法将其发泄,那股冲动会从内部侵蚀夜魔的人们,甚至可能会带来毁灭……」
「……咦?是那样吗?」
「您不知道吗……?」
「不……我、我当然知道啊。」
椋郎咳嗽一声。
「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我自己的事耶。」
她说会从内部侵蚀,甚至可能带来毁灭……?洛克没有说会严重到那种地步吧?记得它是说——对了,「宗主,以及迟早会继承其衣钵的宗子,他们需要为数众多的对象。」它是这么说的。
它不是说最好有许多对象,而是说需要。使用奈落的夜魔,无论如何都必须有许多的对象。
实际上这感觉也真的很不妙。
别说是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下去会如何,万一变得更加严重的话,椋郎没有自信能够忍耐得住。因为现在都已经濒临极限了,不知有多少次他都快要从悬崖边跌下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