郞坐在秋千上,抱头烦恼着。
「那家伙到底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夏莉·兰思邦强迫住进来已经过了四天——不,是三天吧?果然还是四天吗?总之已经好几天了。
明明只是短短数日,感觉却像是经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
「……该赶走她吗?」
没错,只要那样做就好了。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夏莉完全是以捉弄椋郞为乐。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让她玩弄,我又不是玩具。
可是——每当夏莉的身子与椋郎靠在一起,她闻着椋郎的味道,就会在短短的一瞬之间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只要看到她那样的表情,我就无法开口要她走人。
是我太天真了吗?或许是吧,但是不只是我失去了许多事物,夏莉也是同样。
如果夜魔、如果我们、如果我拥有更强的力量,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都是我的错。」
「少爷。」
独眼黑猫彷佛自黑暗中诞生般,从夜的另一头走了过来,然后在秋千的柱子旁坐下。
「您别太自责了。」
「自责……?」
椋郎短短笑了一声,脚轻轻往尥面一踢。
「你在说什么啊,洛克。」
「您不是感觉到自己有责任,所以才——」
「别说无聊的话,你猜错了。」
「那就好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事到如今也无法改变了。」
「那么您打算在大目天的保护下,就这样过完一生吗……?」
「那样也不错啊。」
椋郎荡了一下秋千。
「他们强而有力,身为保护者也很可靠。再加上这片土地的特殊性,内侧世界与表侧世界融合在一起,居住起来也相当舒适。」
「住惯了就是好地方吗?」
「你不是也很享受野猫的生活吗?」
「野猫的日子很惬意。可是少爷和我不同,大目天可能会逼少爷娶他的女儿哦?」
「那是他们惯用的手法。他们就是靠着那种方式,拉拢了众多的种族。」
「也许——」
洛克明明是一只猫,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派遣第三百四十九位庶子来监视少爷,也是他们的计划吧。」
「怎么可能。」
椋郎眨了眨眼睛,调整一下眼镜的位置。
「……要我娶虾夷并?别闹了。」
「但是那也并非不可能。正如少爷所说,与其他古代种联姻,耕此强化自己的力量,那是他们最擅长的本事。」
虾夷井悠。
身为大目天的使者,如果只是要监视椋郎的话,那么她甚至不需要和椋郎说话。然而她却有事没事跑来找碴,相当地烦人。
那大概是恶劣的打发时间方式,或喜欢捉弄人为乐吧。椋郎原本是这么想的,但如果她其实是暗中接获那样的命令呢?
也就是说,身为父亲的大目天命令虾夷井,要她与椋郎攀谈.设法接近椋郎,好让两人日后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应该还有更好的做法吧?用那种对待方式,椋郎不可能对她有好感。
不管怎么说那都没有关系了,因为椋郎本身并没有那个意思。
对于无关紧要之事,说再多也无意义。
于是椋郎喘了口气,改变了话题。
「你和夏莉谈过了吧。」
「是的,虽然我从以前就不喜欢金狼族的人,但是身为少爷的监护人,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她暗中查探敌人,然后才得到关于我的情报。」
「似乎是那样没错。」
「敌人对我的状况应该也了若指掌,然而为什么自从上次事件后,对方就一直没有动作……?」
「我也不明白,但是事态也有可能正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发展着。」
「他们的使者说出了令人在意的话。」
之所以刻意不提及虾夷井的名字,是因为不想再重提刚才的话题。虾夷井对椋郎说过:「他们可不一定只有那些人喔……?」
「——他们掌握到什么情报了吗?」
「就算是那样,他们也没有义务告诉我们喵。」
「敌人可能以某种形式与他们接触过了。」
「确实不无可能。」
「我们明明身为当事人,却被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