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还在,脑子也不是坏了,但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想和任何人沟通。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突然变得好难好难。这虽然是我自己决定的,「停止联络」,但为什么却感到这么寂寞呢?最终的寂寥,我将在这样的心情之中结束……
我的世界即将毁灭……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
目前的自己,是多么孤独的存在啊,而如此的孤独,将会继续发酵。
心中,只剩下我的男友,和他的通话,给了我力量。温暖而正面的力量,多多少少帮助了束手无策的我。
将他给我的爱收好,接下来就要靠我自己面对。
只有自己才能将我从孤独和绝望之中解救出来。关于这个房间的答案,也必须靠自己去摸索。我独自一人,面对这绝望的空间。
就只有我。
从背后感受到微弱的压力。
即使是抱膝屈坐,还是感受到墙壁的接近了啊!将要降临在我身上的苦痛,瞬间涌上心头。现在的自己虽然没事,再过十几分钟后,就要感受到压迫的痛苦。
我突然觉得,这种感受,不就和深陷绯闻之中的艺人一样吗?
爆出新闻的同时,「墙壁」在他周围立了起来,一开始的距离当然遥远,也不会感到什么恐惧。然而无关新闻的虚实,民众过度敏感反应之后,他的行动立刻受到了箝制。「墙壁」就开始移动了。
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即使觉得委屈,却还是无法停止它收缩。媒体开始渲染煽动,行动范围确实的减少。心灵得不到平静,「社会性」的声音开始打压,最后,他选择了自杀。无论是吞安眠药还是上吊,这都是因为名为社会的「房间」突然缩小所造成的「压死」事件。
等等。
这样说来,政治家、体育选手,甚至是作家,不都是一样吗?
捉摸不定的群众,受到一点刺激就爆发的媒体。一个人的「房间」就这样轻易开始窄化。无论那个人是如何的位高权重,无以辩驳的压力,现实或是个人,都可以毁灭一个生命。这是多么常见的情况。
而现在的自己就和他们一样。
完全不清楚理由的情况之下,自己顺利的人生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回神,却已无处可逃,也回不去原来的路上。即使高声呼救,还是没有人能替我改变什么。甚至,我没办法去埋怨别人,因为自己就连那个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没有救援也没有愤恨的对象,我只能一个人去面对,直到自己被恐惧扼杀。
手机上的电子时间,不断跳动。
毫无慈悲心的数字,1即代表着一分钟。我只不过想了一点事情,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我感觉得到背部正受到压迫。
刚开始是轻微的触碰,接下来转变为抚摸,像是有了靠背一般舒适的感受只维持了一下,现在,墙壁很明显地在压迫我的背脊。
好硬!
骨头和墙壁的正面冲击,怎么说都还是墙壁的硬度比较高啊!我的骨头正承受着无比的压力,好像都要扭碎了。疼痛,我将身体更贴近地板一些。
天花板就在正上方,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这样的心境,是否和受到「霸凌」有几分相像呢?
把你逼到绝境,使你无路可逃的情节,不就和这个房间一样吗?怀抱着他人无法理解的烦恼,独自承受一切的心情也有几分类似。
我曾经是一位加害者,也是一位被害者。
原因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初谁不是带着开朗的心情,开心的上学去。没来由的,房间突然不断地内缩,无论我做什么动作都相当吃力。还撑得下去吗?只顾着思考,这时我才发现,天花板已经硬生生的顶在我的头上。崩溃的边缘,一个人将毁灭于其中。
学校里一切的不公平以及无形的压力。
这里,这个房间,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好想横躺下来,伸展自己的身体。
无法改变姿势的现实,发自心底深处的欲望。如果现在伸出手,应该马上就可以听得到骨头清脆的碎裂声。就像是在沙漠中求水的遇难者,渴望伸展的我,不停用想像在安慰着自己。
终于,我的头被压了下来。这个姿势已经没有用了吗?
把头夹在两侧膝盖之中,我像只猫一样,蜷成一颗圆球。一旦把头缩了进去,就再也无法回复原来的位置,必须一直持续下去,等着我的只有后悔和破绽。
怎么缩都会有一个极限,到时候承受最大压力的脖子就会应声断裂。还好自己的脸不大!不对,现在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
我的想像持续。
那些病死的或是老死的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与老死无缘的我,完全不可能知道。不过,大概和我待在这个房间里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或许和病况有关,但自由行动的范围肯定会缩小。手啊,脚啊,都会渐渐不听使唤,如此一来,也不能靠自己变换姿势。退化中的五官,所有感知消失,意识中的范围,慢慢变得越来越窄,自己的世界就这样不见了。病房外的无边世界都已经和他无关了,无法随心所欲的动弹又能够拥有什么?
这和缩小的房间如出一辙。
没错,我被这个世界给孤立了。被囚禁在这个房间里,其他人拥有无限的自由,自己却什么也没有。逐渐缩小的世界,逐渐缩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