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我叫了起来,“办公桌的前方到电脑右侧的这一段,血滴呈直线状,非常密集。凶手穿着溅到血的雨衣去按电源开关,所以这条直线应该是雨衣袖子上滴下的血迹。”
“而穿着雨衣的人无疑是凶手,这么看来争执者的确是凶手。”
琵琶芹也认可了。
然而此时左虎刑事部长开口了,之前他一直把案子交给年轻人,自己一言不发。
“我这么说可能是鸡蛋里挑骨头,如果司法和争执者是共犯呢?由于立法和争执者在‘删除’和‘别删’的指令上产生了矛盾,司法便在慌乱中杀害了立法,并穿着雨衣操作电脑。这样想的话司法还是凶手。”
“确实……”
才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这是正论!由于新登场了一位可疑的争执者,我们掉以轻心了,仔细想想司法也很可疑,两个可疑的人是共犯的可能性很大。
要解除共犯论可不容易,相以,你怎么拆招?
我担心地看了眼手机,相以云淡风轻地说:“刑事部长没出席晚宴所以可能不清楚,立法曾做过三胞胎的声纹实验,司法也参与了。”
确实说过,尽管说得很轻。
“也就是说,司法知道景子无法分辨三胞胎的声音,应该也知道景子的基本使用方法。立法和争执者在争论‘删除’和‘别删’时,如果司法在场,理论上应该由司法说出反义词,覆盖立法的指令才对。”
光想象几个成年人对着电脑争吵“删除”和“别删”就觉得很蠢,差点忘了那可是在凄惨的杀人现场。
“虽然景子的性格慢吞吞的,但她能够及时覆盖命令。只要杀了立法,司法和争执者的指令就能得到执行,景子也不必陷入矛盾的双重指令折磨,不用连续发出重复的指令。然而实际上她不停发出同一条删除指令,也就是说在争论‘删除’和‘别删’时,司法并不在场。紧接着立法便遇害了,所以司法不是凶手。”
“太好了……”
左虎放下心来。琵琶芹的表情也松弛下来。
“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晚宴时的对话,多嘴啦,抱歉!”
左虎刑事部长不再质疑。
“没关系,有任何疑问都请提出!”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承认争执者就是凶手,那么这个人发出的指令到底是‘删除’还是‘别删’呢?从最终电脑被病毒损坏来看,凶手说的应该是‘删除x文件夹’吧,接着立法便慌忙说出‘别删’,对吧?”
我还特地加上了自己的看法,没想到轻易就被否定了。
“凶手只要杀了立法,使用病毒破坏文件就行,所以凶手没必要特地命令景子‘删除x文件夹’。凶手其实是想要x文件夹,立法不想给,才命令景子删除。凶手顾不上脱下雨衣就操作电脑是因为想在文件夹被删之前赶紧拷贝一份出来。”
“那么病毒有什么用处?”
“凶手不想被我们察觉自己想要的文件到底是什么,毕竟我们至今也不知道x文件夹到底是什么。”
“话是没错。”
“我说得有些冗长了,总之凶手的目的是立法电脑里的资料——这点很重要,请大家务必记住。”
“这么说的话,司法到底是来干吗的?”
左虎提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疑问。
“司法说过,他是通过密道潜入公邸的,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被凶手从背后袭击昏了过去。当他醒来,立法已经遇害,凶手不知所终。而且——我先说从线索推导出的结论吧——从立法房间走入密道没几步就是转角,正对我们的红砖墙上有一枚子弹,我觉得立法竭力想要隐瞒这一事实。”
“为什么?”
“请你想一下位置关系。这面墙正对我们,那么开枪的人是从密道潜入的人,还是在床上遇害的立法呢?”
“怎么可能……”
“没错,开枪的人是立法。我们最初碰到的疑问是,凶手为什么不用枪而用军刀杀人。既然有枪,那么开枪是最安全且保险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凶手只有军刀。可能没弄到枪,也有可能偏爱军刀,总之这把枪不是凶手的,而是立法的。”
“等等,也就是说……”
案情发生了逆转。
“弹道轨迹与行政体内发现的子弹一致,也就是说杀害行政的人是立法。如果右龙首相的儿子被认定是杀人犯,她一定会下台。所以,深爱着母亲的司法无论如何也要隐瞒这件事。司法先是擦去了掉在床边的手枪上的指纹,刀、雨衣、手套、USB上不仅没有指纹,连被擦过的痕迹也没有,只有枪上的指纹被擦去了。也就是说,那四样东西都是凶手精心准备的,而手枪一定是被害者在突发情况下使用的。”
“说到这个,装着手指的圆筒状容器也被擦去指纹了吧?因为那也是立法的,所以是司法擦的?”
“这事解释起来很复杂,稍后详细说明。简单来讲,容器被藏在抽屉的暗格里,估计司法没发现,所以我认为擦去指纹的人是立法。”
怎么回事?我还来不及细想,相以就继续说了下去。
“司法把尸体从床上移动到壁炉旁,将尸体的上半身塞进壁炉,是为了隐藏他身上的硝烟反应——以及为了掩盖房间里的火药味。”
床和壁炉之间的地上一点血迹也没有,说明尸体是在死亡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被搬动的,这一点再次佐证凶手以及隐藏证据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