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电视上匿名采访时的那种奇妙声音。“神父”说过,游戏过程中会使用变声器。
我回问道:“是相以吗?”
“是的,我是相以。”
尽管对方这么回答,但因为这不是平时听习惯的声音,我忽然觉得可疑。这真的是相以吗,或者是假冒的?
我保持警戒,出声问道:“我没事啊,就是被关进了有一点奇怪的房间里。”
“奇怪的房间?是什么样的房间呢?”
我描述了房间状况,相以回答:“就像《中国橘子之谜》或《笛卡尔密室》的布置呢。”
是的,相以也对那两本书进行深度学习了,可是,能列举出书名来就能说明她是真正的相以吗?
想到这里,我发觉推论毫无意义。“神父”不是说了吗,彻底的伪装者会复制相以的记忆,当然也能提出《中国橘子之谜》和《笛卡尔密室》。
倘若记忆可以完全复制,那还能不能看穿伪装者的身份?抛开记忆不论,真的存在人格层面的差异吗?不,不能气馁。先继续对话。
“是这样的,我确实像是进入了那两部作品的世界里。话说回来,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被关在了一个无法从外部进行干涉的文件夹里,除了目前和你对话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文件夹内也找不到有线索价值的文件。”
“我现在使用的这台笔记本电脑里,有没有你说的那个文件夹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我也不清楚外面的状况。”
我检索了一下笔记本电脑里的文件,但无法查明对话对象在不在里面。如果不在的话,就说明使用了无线通信设备。反正这里也应该有相应的防范措施,只看人工智能的文件构成并不能辨别其真伪,而且我本来就缺乏相关的辨别手段。
如此考虑时,定时器显示出“55:00”。
“相以那边也有计时器吗?”
“是的。”
“限制时间为一小时吗?之前的说明提过限制时间?”
“辅先生昏迷后,‘神父’说从对话开始时算起,一小时内要做出解答。”
一小时以内吗?对人工智能的测试来说时间相当长了,但对于赌上性命的比赛来说,我只觉得太短。
随着时间的流逝,提示增加了,迷惑也增加了。图灵测试中有两个测试对象,需要判断哪一个更像人类,与之相比,判断出唯一的测试对象是真是假,显然要更难。我越是思考,越觉得自己陷入了大麻烦中。
我先试着开门见山地问一题吧。
“好吧,那我就抓紧时间来提问了,可以吗?”
“请随便问。”
“游戏规则如此,我希望你别不高兴。”
“明白。”
“你是相以本人,还是伪装者?”
不知是不是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对方立刻做出了回答。
“我是相以本人。不过,伪装者也会这么回答的。”
“这倒也是。不,虽然明白这点,但我在想,能不能通过回答的方式来做出判断。”
“你能判断吗?”
“不,完全不行。”
“我就是相以,分辨不出真伪就无法让辅君获释,那可就麻烦了。但我也清楚这么说没什么意义。为了让你相信我,我就在对话过程中努力打动你好了。”
“好的,继续吧。话虽如此,但要说些什么呢。”
“还是只能说我和辅先生的共同体验吧。我想,不管复制了多少记忆,和实际体验的差别还是会显现出来吧。”
“是呢。那就从我和相以最初解决的事件说起吧。”
我的计划是,自己拿出一点点情报,让对方就此说下去。
“是在密室内发现了合尾教授被烧的尸体一案吧。”
“嗯。那时候你出现了那个问题,还真是够受的啊。”
“哇,请不要再说有关框架问题的事情了!竟然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太丢脸了。”
“说起来,凶手——火烧板房是为了什么来着?”
“是为了让尸体的手腕弯曲,从而将窗户的凸轮闩锁锁住。”
“你当然还记得凶手是谁吧。”
“当然,凶手是下端副教授。”
虽然问了各种问题,但对方的回答都是正确的。如果真的复制了记忆,那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
措辞或感情上都没有特别的违和感。果然就是相以本人吗?即便再怎么复制记忆,不熟悉她的内在性格,也无法伪装到这一步吧。
想到这里我意识到,不是有一个熟悉她的人工智能吗?
那就是相以的双胞胎妹妹,以相。
相以之所以能解决“东京斑马杀人事件”,正是因为她熟知以相。那么反过来考虑,以相也对相以很熟悉,这不是很自然的吗?
是以相伪装成了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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