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驴涂上条纹图案。过去的黑白照相机很难拍出纯白色的驴,所以才有了这种习俗,斑马比驴更吸引游客嘛。被涂上条纹图案的驴,被叫成斑驴(zonkey,zebra+donkey=zonkey)。虽然斑马和驴杂交的后代也被称为斑驴,但在蒂华纳所说的斑驴就只是纯种的驴。”
“哎……”
“东京斑马认为,那种行为是在虐待动物。给驴涂上与它本来毛色不同的图案,结果会令它们沦为杂耍玩物,这种做法非常无耻。”
我觉得环境保护组织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我也讨厌有人擅自把我的头发染成条纹图案,再把我当猴耍。
“东京斑马将斑马作为团体象征,觉得必须保护这些斑驴。他们尽可能地从蒂华纳的旅游从业者那里把它们买回来,放入总部基地里饲养。”
“条纹图案还在,也就是说洗也洗不掉吧。”
“和染了色的头发洗了也不会掉色是一回事吧?”
“只能等毛发自然生长、脱落吗?”
这么一想,果然很可怜。
“总之就是说它们不是斑马。唔,感觉有点混乱了。”
相以以手扶额。
右龙绕过高约五米的山丘,背后出现的是陡峭的悬崖。在悬崖、树木及水面包围的空间内,很多人慌慌张张地来回走动:穿制服的警官、穿西装的男子、穿藏青色工作服的鉴识科警员,其中也有左虎刑警。
她注意到我们后走了过来。
“啊,辅君,真是不好意思。虽然我很反对,但这个男人强硬地……”
她瞥了一眼右龙。
右龙回话道:“说什么客套话,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左虎咬了下光润的嘴唇。
“还没有。”
“那你该感谢我了,我可是把强力帮手AI侦探带来了。”
我注意到右龙脸上露出的是比平时更具攻击性的表情。在左虎小姐面前,他拿掉了无表情的假面吗?
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必须要缓和一下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敌对状态。
“左虎小姐,我也同意了。右龙先生,相以还没厉害到能取代左虎小姐的程度哦。”
“不,已经很厉害了。”
相以在手机里挺起胸膛。
“喂,可别让我这难得的顾虑白费了啊。”
像是被我们一来一回的对话搞得不知所措一般,左虎捂嘴轻笑。
“是啊,那现在能不能请AI侦探小姐快一点去现场看看呢。”
左虎小姐迈步向前,右龙双臂抱在胸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公安没有对杀人事件的调查权,但他会遵守从“八核”的手下保护我和相以的约定,留在现场远远地注视我们。
我跟在左虎小姐身后,听到了我觉得应该是警察的两个男人的悄悄话。
“这次公安把孩子都带来了呀!真是乱来。”
“左虎前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顺从呢?”
“我告诉你,你不要惊讶哦,我就在这里说说。那个公安似乎是左虎的前男友。”
“哎!真的假的!”
我的声音似乎也跟着年轻警察的感叹一起提高了。
右龙是左虎小姐的前男友?
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样子的右龙会谈恋爱。不,所以他们才没法顺利交往下去,发展成现在这种危险的关系了吗?
“公私不分也可以啊。所以才说女人真是麻烦。”
中年刑警那边传来这样的话语,左虎小姐却无动于衷地继续朝前走,直到两截树桩前才停下来。
“这是横岛马子的遗体。”
仿佛已抛却了厌恶之情一般,声音中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的侧脸也极为平静。先前那番令人讨厌的诋毁之词完全没有影响到她吗,还是说受到了影响,但在脸上完全没有显露出来?如果是后者,还真是令人吃惊……这么一说,右龙也算是面无表情界的达人啊。想到她与“前男友”这个意想不到的共同点时,我不由得心跳加速。
“怎么了,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的脸。”
“不,没什么。”
我慌忙把视线移向地面。
在一截树桩的旁边,一具女性遗体面朝下倒在地上,披散着未经打理的黑色长发。组织成员统一着装的斑马纹上衣被血染红了,周围也是血滴四溅。
这是我人生第二次看到尸体。虽然上次面对父亲的尸体时,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那是在警方的灵安室里看到的,我一度很镇定。这一次是直接面对案发现场的尸体,相比起来,还是它更鲜明。
我撇开视线,用手机拍下了尸体的照片。拍了几张后,相以出声了。
“辅先生,你是在害怕吗?”
“你、你怎么知……”
没想到声音出卖了我。
“因为你的手比平时晃得厉害。我想,你是不是在发抖呢?”
被相以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