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杀人事件的调查原本就不是公安的工作。右龙的任务始终都是调查“八核”,他会有这样的请求,也就是说……
“终于要祭出相以这个诱饵了呢。我在想,杀害横岛马子的‘八核’成员会不会还潜伏在附近。”
“那又怎样,怕了吗?”
右龙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并没有采用激将法似的口吻。和上次一样,他先给了我选择权。但是比起温情,就算说这是他的一种手段,我更多感受到的是漠不关心。
“拿我做诱饵也没关系。走吧,去推理吧。”
侦探相以很起劲。
算了。和“八核”进行接触也是我所期望的。
“我明白了,走吧。”
“感谢配合。当然,我们会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
右龙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感激之情。
* * *
我将相以移动到手机里,坐进车子的副驾驶席。
右龙插入车钥匙,钥匙挂在龙形的银色钥匙圈上。因为名叫右龙,所以才用龙形的饰物吗?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些细节方面的事,我不由得感到吃惊。
“你在看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被盘问,于是如同辩解似的做出了回答。
“啊……没什么。你的钥匙圈是龙形的。右龙先生也会带这种东西呢。”
沉默。
完了。正在我想他肯定生气了的时候,右龙出声应道:“是母亲买给我的。”
从这个表情匮乏的男人嘴里竟然会出现“母亲”这么令人意外的词汇。我内心深受触动,不知不觉就过于直接地问出了让人难为情的问题。
“你很喜欢母亲啊。”
不假修饰的话。
右龙却也毫不在意地应答:“啊,母亲很好。”
我凝视他的脸,而他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抱歉,你记事之前母亲就去世了呢。”
“没事,请不要放在心上。”
“说了很多废话,出发了。”
右龙发动了车子。
本以为这个男人如同机器一般,但他也有像人类的一面。如此一想,我觉得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柔和了一些。
对了,趁这个机会问一问以前就很在意的事情吧。
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两件。
一是他右眼的伤。在小说里,脸上有伤的刑警处处可见,但右龙是主要负责秘密侦查的公安搜查官,容易给对手留下印象的伤,应该不利于他的行动才对。那道伤到底是怎么留在他的右眼上的呢……虽然很在意,但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问出口。
于是,我脱口而出了另一个疑问。
“你以前就认识左虎刑警吗?”
右龙一边直视前方继续开车,一边反问:“左虎说了什么吗?”
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我一急就语无伦次地辩解起来。
“啊,不,并不是那样,只是你们之间的气氛总感觉……”
“在警察学校时我们是同一届的。”右龙简短地回答。
虽然从他那可怕的样子看,我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会这么简单,但他似乎已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原来这个问题才是禁忌啊。
我正想着快点结束刚才的问题时,右龙换了话题。
“说起来,我还没告诉你东京斑马这个团体名称的由来吧。他们把野性的斑马作为象征,所以取名‘zebra’。”
从我的口袋里传来相以嫌弃的声音。
“SHIMAUMA(斑马),若说象征的话,TORAUMA(心灵创伤)……”
我拿出手机询问。
“心灵创伤怎么了?”
“符号接地问题是AI的研究课题之一。比如,即使是没有见过zebra(斑马)的人,但向其说明zebra=stripe+horse(斑马=斑+马)的话,他是能够想象出带有斑纹的马的形象的,对吧。可是对AI来说那就很难了。斑纹是什么样子,马又是什么样的生物,AI不擅长这类记忆,stripe或者horse这类符号所代表的含义,对AI来说相当不‘接地’,无法与实物形成联系。”
这么说来,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个问题不是随着针对画面识别进行深度学习的技术的诞生而得到解决了吗?谷歌的人工智能可以识别猫,是因为cat这个符号与实际上的猫成功‘接地’了吧。”
“那是在对猫的图像进行了大量分析的基础上获得的成果。我和以相只进行了针对各类案件的深度学习,因此在最初的斑马测试中成绩惨淡。我至今仍无法理解何谓斑马,以相肯定也一样。”
“你不是说过以相很擅长英语单词游戏的吗,即使这样她都无法理解‘zebra=stripe+horse’?”
“知道字典里的定义和能够实际想象出事物是两码事。以相玩的单词游戏,只是从系统内置的词典内检索近音或近义词,再将它们组合起来。她很好强,我想,她为了隐瞒自己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