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没有。”
“为什么?”
“难道说那时候,辅先生想得更多的是上条女医生,对吗?”
“这么说还真是呢。”
“如此一来你没注意到也正常,其实那时候下端副教授有一处致命的失言。”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上条女士身上是事实,但现在回想起来,也没觉得他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呢。他哪里失言了?”
“‘药用光了本人却没有及时发现,也有这种可能性吧’这句话。”
“哦?”
说起来,我也觉得此处有些违和,可要具体说明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
“抱歉,我认输了。”
“请想象一下,如果是舌下片剂,用到最后一片时肯定能注意到的。”
我如她所说的想象了一下,如果是ptp包装(药物夹在塑料胶囊壳和铝箔之间),用完会一目了然。如果是放在瓶子等容器里,随着余量减少,取药时也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药物所剩无几时病人是可以注意到的。毕竟这是直接关系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不太可能会有人稀里糊涂的。
“确实如此啊。”
“另外,如果是口腔喷雾,有可能按压时才发现用完了。为了预防这种事情发生,病人会被要求记录喷雾的使用次数。但反过来一想,仅凭这点,喷到一半发现药液没了的情况还是很容易出现的。”
“嗯……你是说,舌下片剂用光会一目了然,喷雾则比较难注意到。”
“是的。也就是说下端副教授说起‘药用光了本人却没有及时发现’这句话时,至少他脑海里浮现的不是药片。肯定没错。”
“想到的不是药片……啊。”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呢。合尾教授之前一直用的都是舌下片剂,直到事发当日一早才换成了喷雾。然而下端副教授在谈到药的话题时,没有想到药片呢。
“考虑一下,理由只有一个。下端副教授在事件当日去见了合尾教授。在那时,合尾教授因病情发作使用了喷雾。至今没见过合尾教授用药片的下端副教授,误以为‘合尾教授从以前开始就是使用喷雾的’。所以,他在和辅先生你交谈时,凭着想象到的喷雾才说了那样的话。”
“但是,能不能断定绝对是这样呢?下端副教授虽然没有看到过父亲用药的情况,但他身边恰好有用喷雾药剂的心脏病患者,所以才会有了我父亲也用喷雾的联想这种可能性呢?”
“下端副教授说过‘那个药物’,说明他至少见过一次合尾教授用药的样子。”
“啊,是这样。”
下端副教授说事发当日没有见过父亲,可实际上他见过。这样一来,就有充分的根据指认他是凶手。
“辅先生询问研究室成员的不在场证明等,很明显是在表示你怀疑事件是他杀。下端副教授为了让辅先生更倾向于事故的说法,故意提示你有‘药没放在手边’和‘药用完了没注意’之类的可能性。但他表现过头,说漏了嘴。
“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失言了还很难说啊。因为辅先生虽然说过‘换了药’,但没说是‘从舌下片剂换成了喷雾’。
“不管怎么说,他在新情报‘换了药’冒出来后,想把辅先生的怀疑引向主治医师。当然,这是为了让自己摆脱你怀疑的视线。”
“下端副教授是凶手……”
在我就要这样确信时,却又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遛狗的老夫妇不是说听到了板房里有一对男女的声音吗?凶手不是女人吗?”
“因为推测男人是合尾教授,所以你会觉得凶手是女人……但如果女声是以相的,男人反而会是凶手。”
“以相的!?”
这样啊。相以都这么能说了,换作以相,会说话应该也不奇怪。
“恐怕下端副教授的目标就是以相吧。杀害了合尾教授后,他启动了以相,试着操控它并且询问了‘将杀人事件伪装成事故的方法’。与之对应,以相拿出了密室诡计的提案。”
“密室诡计?是怎样的诡计呢?”
“老夫妇的证言表示男女一个劲说‘弗莱姆’‘弗莱姆’对吧。他们确实有可能是在讨论框架问题,但我另有想法。
“我说过以前和以相对战时玩过英语单词的语言游戏吧。她可能是在说明用弗莱姆来扭曲弗莱姆的密室诡计。”
“用弗莱姆来扭曲弗莱姆?”
“第一个单词‘flame’是火焰的意思,第二个单词frame是体格的意思。说体格理解起来可能稍微有点困难,其实是指由肌肉和骨骼构成的身体构架。”
“用——火让身体扭曲?”
我的脑海里冒出了父亲烧焦的尸体。
“难道是说——烧焦的尸体呈拳击手战斗姿势的事情吗?”
相以点头。
“具体顺序是这样的。下端副教授杀害合尾教授后,将门锁从内部锁住,又弄翻煤油炉制造火星。他把合尾教授连同其所坐的椅子都搬到窗边,自己逃了出来。然后,他勉强将手伸进窗户内侧,让尸体握住了窗下方的凸轮闩锁把手。”
不会吧。
“之后,他关上窗户,从现场逃离。火焰蔓延到尸体上,肌肉收缩令肘关节弯曲,力道刚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