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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爸爸。完全解决不了。相以应该对警方的搜查资料进行了深度学习才是,却仍然产生了框架问题。”
“框架问题是?”
对那个词产生了反应,相以停下了对各种可能性的列举。
“辅先生是不是说我出现了框架问题?”
“是啊,难道不是吗?”
“噗,你在说什么呀。我早就从框架问题这种事情上毕业了哦,就是在最初对警方的搜查资料进行深度学习的时候。那之后,我和以相进行了无数次的对战,这种问题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但是眼下,推理无法进行了不是吗?”
“你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这样呢。”
相以的食指点在嘴唇上,漫不经心地说。
“稍等我查一下。”
数秒后……
“哎?框架问题的错误出现了啊。”
相以带着哭腔说道。虚拟形象的那双眼睛里有泪水涌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想大概是深度学习的量不够。”
“量?”
相以一边抽泣一边说明。
“我和以相对战的假想空间……被称为闭世界假说,设定了现阶段无法判定为真、就判定为假的规则。”
“这是什么意思?”
“只介绍了三个嫌疑人的情况下……那就限定嫌疑人只有这三个人。以这样的规则作为框架来运行……在假想空间里没有产生框架问题。”
我脑海的一角又被刺激到了。我听过和这类似的话。
“但是一进入现实世界里……那种构架被拆除了。就算只找到三个嫌疑人,也有第四人第五人存在的可能性……我想在考虑这些情况时,框架问题就出现了。”
“针对这一点,深度学习没起到什么作用吗?”
“最初对警方的搜查资料进行深度学习时所得到的特征量……也就是搜查的感觉……只是在假想空间里通用的级别……来到了现实世界里就是不通用的级别了吧。”
“父亲没有预料到这一天吧。”
“如果在进入现实世界后出现了框架问题,到那时再把深度学习的量增加,他应该是这种打算,不是吗?”
“原来如此,那样更有效率吗?”
只是,比起一味地读取资料来说,早早地进行有趣的对战学习或许也是有理由的。
“那么,只有再一次从深度学习中矫正它了啊。”
我这么说了之后,相以马上抱歉地低下了头。
“那是不行的。”
“为什么?啊,难道是?”
“正是那样。与警方的搜查资料相关的大量数据并不在SD卡里,而是存在了板房的电脑中……也就是说,已经全部烧光了。”
“怎、怎么会……那不就……”
相以开始分外激烈地哭起来。
“就是啊!我这种状态帮不上什么忙!本该是值得纪念的初次上阵,却起不到任何作用,怎么回事嘛!”
人工智能的哭泣声在板房内回响。
可恶!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我反复思考——
看到了一线光明。
是一个词。那闪闪发光的六个字正是有名的——
后期奎因问题。
所谓“后期奎因问题”,是侦探小说作家埃勒里·奎因创作生涯后期的作品里经常产生的一种现象。虽然存在两个问题,但和这次有关的是第一问题,即“侦探最后根据提示得到的答案是否正确,在作品里无法证明”。
至于为何无法证明,其实是侦探自身不能确认是不是所有的线索都找齐了,以及其中又是否混入了伪造的线索。
比如说从线索A、B、C推出了X是凶手的结论。但是可能有隐藏在哪里的线索D存在,与之对应的是结论会变成凶手是Y,还有可能线索A是真凶Z为了嫁祸他人而伪造的。如何证明没有漏看或伪造线索的情况,就变成了如同证明恶魔的存在一样,对在作品中登场的侦探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侦探一定没法确信自己推理的正确性(那种家伙做出的推理有价值吗),这就是后期奎因第一问题。
大体上所有的推理小说都面临这个问题,但如果严密论证的话就没完没了了,所以作家都选择无视它。换句话说,为了方便,作家会把到解决篇为止侦探找到的线索都作为真线索来处理。假定作品中没有提示的线索是不存在的,这种规则与“假定目前无法判断真实性的事物是假的”这一闭世界假设,不就是一回事吗?
人工智能在回避闭世界假设里的框架问题,推理小说则是在回避闭世界假设里的后期奎因第一问题。如果能对推理小说进行深度学习,掌握共同“特征”的话,在现实世界里不也可以避开框架问题,进行如同闭世界假设性的推理了吗?管它什么秘密通道、煤油炉形的无人机啊,不就可以摆脱未提示(并且不存在)的可能性,进行本质性的推理了吗?
然后,就只剩下要怎样做才能深度学习推理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