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喔。」
廿三世纪已经没有方言这种东西。日语被标准语(东京腔)完全统一,各地所使用的语言也没有差异。
能与消失的语言邂逅——对一个想成为作家的人来说,真是感动啊。如果这时候不落泪,又有什么时候该落泪呢!
「这种不同文化间相逢的感动,我一定要拿笔记录下来!」
说完,我便从放在网架上的背包中取出纸笔。
我心无旁骛地振笔疾书。
等写完一张纸,只见柚小姐对我笑着说:
「那个,银先生,很抱歉。我刚才偷偷看你写的文章。不过银先生的文章记号太多了,好像非常了不起又很难懂,里面我唯一可以确定意思的,就是『21』这个数字!」
啊,那的确一看就明白了。
我们发生故事的舞台,除了廿三世纪外,另一个就是——
「廿一世纪对吧?」
「不,其实那是实瑠叫我的意思。※2l(哥)。」 (译注:2l在日文里音近似哥。)
「是、是吗……」
柚小姐显得垂头丧气。强烈的挫折感似乎带给她很大的打击。
「柚小姐,你不可能看懂啦。哥哥的文章对平成时代的人根本是天书。」
说完,黑羽也凑过来看我的草稿。
「记号太多了感觉就像密码一样……喂,哥哥,你文章上的『▲▲▍▍』这个记号正在讲:『就系说』,这个有三角形重迭,像是一棵杉树的是代表什么?人吗?」
「是指黑羽。」
「我!?」
黑羽一惊之下提高音量。
「等、等一下。这么一来,不就变成我在说方言了吗?」
「有什么关系。尽管是旅游见闻,但我写的又不是新闻报导而是小说——这是创作嘛。」
从第二次来到廿一世纪起,我就展开了一项工作。
那便是撰写妹背•银风格的廿一世纪见闻录。
见闻录大多是采散文的体裁,但我所写下的却是小说。基本上内容都是虚构的。不过,登场角色几乎都是以实际存在的人为范本,如我的妹妹们、老师,以及柚小姐都被我「派上用场」了。当然还有我自己。
「因感动而留下纪录是好事啦,但请不要给我加上奇怪的属性……」
「哪里奇怪了。能说出消失语言的角色,不是非常知性吗?既然那些老婆婆经常用『恁』,黑羽也变成用『恁』当语助词的角色吧。」
「不要。把我写成用正统方式说话的人啦。」
真是的,黑羽有够啰嗦。总之我先回了句「明白啦」并朝她点点头,暂时搁下与黑羽的对话,继续专心写我的见闻录。
「哥哥,你这次好像很拚命耶。是因为跟之前写的小说不同,写自己实际遭遇的事比较新鲜吗?」
「那么说也没错,自从我开始写见闻录以后,就更努力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了。黑羽也找一些事当平日的功课吧。」
黑羽瞥了我一眼,并将字典放在膝盖上。
「……平日的功课……吗?」
说完,她再度对我正在写的东西投以视线。
地图所标明的场所是在深山中。
廿一世纪的深山,对我们而言就跟蛮荒丛林没两样。熊、猿猴、山地民族、变态之类的是否会突然袭击,令人感到非常不安,不过我们最后还是顺利抵达目的地了。那地方位于山腰,是一处将森林清出来的空旷地。
一栋小屋建在空地上。
要说这是民宅未免太小了一点。以稻草搭的屋顶,就连平成时代都很难找到这么古老的建筑方式。究竟是什么年代落成的建筑物啊?
「银先生,这是……」
柚小姐指着附近的某处。我顺着她的指尖,发现那里矗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文章,因为是近代文,所以我有看没有懂。
『冬耳虎彦之草庵』
这时,黑羽喃喃念着「冬耳,虎彦……我听过这名字啊。」
「原来如此,一定是石碑雕刻家吧?廿一世纪的职业种类还真丰富。」
「……他是以前的小说家。」
「以前的小说家?多久以前的人?」
「从明治到大正时代的人吧。这是冬耳•虎彦的纪念碑。那间小屋好像也是冬耳,虎彦实际住过的。」
「我与实瑠也需要立一座爱的纪念碑。就建在我家所在的练马车站前面吧。」
「建老头子的墓碑比较快。」
廿三世纪已经很少有人会去扫墓了,不过要是坟墓位于车站正前方,扫墓应该很方便吧,专程前去的人也会变多。
「我根本没听过冬耳•虎彦这个名字……老师知道他吗?」
「这个嘛,名字倒是耳闻过。银小弟应该没看过他的作品吧……黑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