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根津!我可是在这种大冷天里站着等了三小时啦,赶紧给我端热茶来!’”
“那不是没办法嘛,我就是这种一想到就马上做的人啊。到龙之坂时才刚过五点哦。嘛、本来以为直接去响介的公寓就行了,没成想他居然那种时候会不在家。我还以为这小子是通宵找女人去了,就打算等等来着,可又发现附近没有一早就开门的店,这才到这里来的。”
说完,他又豪爽地笑了起来。响介终于回过神来,走进了事务所。他叔叔用大手抓起一把柿种看过来说,
“唉、我好不容易回公司一趟,就发现由加丽留电话说叫我赶紧联系响介。话说工作方面的电话居然一个没有。那么响介,有什么事找我?不是好消息的话我就揍你一顿哦。”
“你还问什么事啊!还有,你来之前倒是先给我打个电话啊!我说你多少次了,还真是死性不改的暴风雨叔叔啊!一句话不说就走,一句话不说就来!”
响介觉得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如此大叫着抓住了他叔叔。不过他叔叔没被吓到,还是气定神闲地嚼着他的柿种。
“哎呀、我一个月前在罗马的公共厕所里把手机弄掉啦。不过嘛,要联系你也用不着你的手机号,所以就没管,觉得还是直接去问由加丽来着快。所以我就坐首发车从东京过来了。”
“你看你看,他还给我买礼物了呢,瞧、是‘真实之口’的镇纸哦。”
根津高兴地说着就举起了一个貌似随处都可以买到的垃圾玩意儿。还真是个满世界跑的大叔。叔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像个得意地展示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举过来说,
“为了买个新手机我才回国的。日本手机设计是世界上最时尚的哦,我最喜欢日本手机了。可惜手机的功能我基本都用不上,看来是我老啦。”
他感慨颇深地如此说道。不过响介这时候可没心思听他讲这些愉快的冒险故事,想问的事情还一大堆呢。响介刚想开口,转念又觑了一眼手表,现在刚八点半,七绪这时候应该还在家里吧。响介用一只手拦住想问什么的叔叔,一边给七绪拨去了电话。
“哟、一大早什么事啊?你要是像个来生理的女高中生一样说不舒服想休息的话,我就抽你哦。”
七绪让人感觉有些低血压,早上的心情貌似经常不太好。不过响介也没在意,简短地说,
“七绪,你把海德菲尔德带过来吧……我叔叔回来了。”
这么一说,七绪就理解事态了似的忽然不说话了,停顿几秒后,
“好吧。”她简短说道。
挂掉电话又看向叔叔,叔叔微微皱起了眉头,应该是听到了这边的通话。
“七绪来上班后,有点事情想要问问叔叔你。馆长,能不能占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可以啊,馨先生可是等三个钟头了嘛。而且今天也没啥要紧事。”
根津说完就又去下将棋了。听馆长都这么说了,叔叔好像也打算稍后再问,又去看他的将棋棋盘了。
响介把行李和兰德尔菲琴盒放在桌上,扶着额头试图整理一下思绪,但他脑子现在因为睡眠不足而轻微有些眩晕。被根津一把将死的叔叔大叫起来,让响介有些头疼起来了。
“哟、藤间大叔,每回见你都越发变得不靠谱了啊。”
几十分钟后,七绪膝盖上放着小提琴盒,坐在挂着便利店袋子和包的轮椅就过来了。也许是因为是来得匆忙,她剃得凌乱的栗色头发上还留着睡出来的可爱翘毛。叔叔听到七绪的声音后,边转身边举手打起了招呼,
“哦哦、不久不见啊七绪,怎么样,我这个本侄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添麻烦哦,就是有点磨磨唧唧的。是吧,响介?”
七绪这么一问,响介只好点了点头。叔叔见状估计也是觉得好笑,就咧嘴笑了起来。七绪一如往常地熟练地操控轮椅进事务所,把东西放了下来。接着她一边撕开从便利店袋里取出的甜点面包,一边又问,
“然后呢?大叔你是因为响介叫你就过来的?还是被我姐叫过来的?”
“嘛、应该说是两个人叫过来的吧。响介,七绪这下来了哦,叫我来到底是干嘛?”
响介听后叹了一口气,径自从正吃着早饭的七绪的桌子上拿起那个小提琴盒。七绪也没拦他。响介掰开锁扣,在叔叔面前取出了里面的那把小提琴。
色调柔和的枫木面板,精致的转轴与微调器装饰,琴身微微散发着崭新的清漆味道。这把小提琴不是老牌古琴,尚未久经演奏的琴身在晨光里静静地泛着光泽。
叔叔咀嚼柿种的噪音顿时消失,面朝将棋盘的他扭头睁大了他眼睛看着这边,愣一下后他又马上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擦手,朝响介伸了过来。响介把请递给了叔叔。叔叔手指动作与他的形象毫不相符,如同与自己期望已久的婴儿重逢般从响介手里接过了那把小提琴。
“这个琴……真让人怀念啊。”
“有印象?这把小提琴到底怎么一回事?”
叔叔果然知道这把海德菲尔德。响介情不自禁地就探出了上身,连吃着面包的七绪也停了下来。不过,叔叔却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个啊……可是我爸爸制作的小提琴哦。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啊。难道是哥哥他交给你的?”
响介一听,头上顿时冒出了许多问号。绞尽脑汁一番后,响介用连他自己都觉得呆愣的声音反刍道,
“……叔叔的爸爸?”
也就是我祖父了?响介理所当然地如此想着就朝叔叔看了过去。叔叔于是就把海德菲尔德左边的f形孔凑了过来。看来他肯定是知道这里面有标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