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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绪却如此反驳。她忽然对惊愕的响介冲出拳头说,
“你知道吗?音乐是一面镜子。如果这边全力打过去,对方也会返还相应的音乐。只不过……”
说着,七绪边慢慢地展开了她攥紧的手。她手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响介盯着七绪的小手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你要是逃的话,音乐也会逃离你。而且,它将永远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安静的室内让人隐隐感觉有音乐在流淌。也不知是窗外传进来的虫鸣还是自己产生的幻听,但那鼓动耳膜的声音徐徐清晰成形,最终成为了一曲旋律。
响介在听清的瞬间战栗了。钟的声音……那个躬身黑影男人所演奏的旋律。
“像我这样的庸才是绝对拉不出来的……除非把灵魂卖给恶魔。”
“说说看嘛,我是不会笑你的啦。”
为什么会是那首曲子?因为那是父亲唯一拉给他听过的曲子?响介的心里涌上了无数问号,但都被七绪的坚定视线所一扫而空。
把灵魂卖给恶魔的小提琴手?那种人所创作的曲子,根本不可能是区区庸才小提琴手所能演奏的。
“尼可洛.帕格尼尼……B小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
但响介还是将它说出了口。就像有其他人在借响介之口说出来的一样,钟声在他耳边持续着……七绪的眸子里似乎在默默表示着赞许。
“——《钟声》”
龙之坂公民馆今天也很闲散。不过这里原本就不是有很多常客的地方,只要不举办大型活动,馆内事务所都很闲暇。
根津一如往常地跪坐在椅子上拨开柿种吃着花生,七绪则说一句“我去巡视巡视”就去馆内乱转去了。不过也好,这样那些坏掉的荧光灯就可以早点被发现了。响介制作着会议室的预约清单,蓦然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扭着僵硬的肩膀并瞥了一眼脚下的小提琴盒。
钟声……说了那个曲子后,七绪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一下头表示话题结束,又把围裙丢过来让响介做鲑鱼而已。虽说响介无奈之下只好给她做了晚饭,但用别人家的炉灶到底不习惯,鲑鱼被稍微烤焦了一边,被七绪尽情指责一通后还被迫给她洗了碗。最后,七绪丢一句肚子饱了想睡觉了就把响介赶出来了。真是一如既往的粗鲁,但响介已经习惯了。
不过在他回家的路上,那首钟声回旋曲就像是要证明自己还被父亲拘束着一般,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向七绪说出父亲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后,响介感觉心里的谜团反而变大了,不禁叹了一口气。
“响介君,没精神嘛,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一和正嚼着花生的根津对上视线,响介苦笑了一下。被他看出心思就不得了了。根津微微侧了侧头,把脚伸进整齐排列在椅子旁边的鞋子里后站起来说,
“是么?那就好。我去茶水室稍微打扫一下。”
现在事务所里就只有响介和根津两个人,响介简短应了一声,目送根津小步走出去了。打扫茶水室原本不是馆长份内的事,但他这人比较木板。被一个人留下来的响介又叹了声气。一待在这个会议室里他就会想起那天父亲打电话过来的事,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了。
那之后父亲再没有打来电话。他好像说过自己在龙之坂,但他也不至于亲自跑过来拿走响介的小提琴吧……响介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自那天起响介总也静不下心来也是事实。响介鼓了鼓腮帮子试图镇定下来,将视线收回到电脑屏幕上准备专心工作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入口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又从屏幕里抬起了头。既然不是轮椅声,那来人就不是七绪,难不成是客人?
朝这边走来的是一个打扮奇特的男子。他上身穿着非常油光闪亮的皮夹克,胸口露着里面印有“fuck you”或“drag girl”一类攻击性词语的T恤,肩上挂着一个贴满了贴纸的吉他盒,接近金色的茶色头发拖着微妙的角度,耳朵上打满了耳钉,总之他全身都是银色的装饰品。
抓着鼠标的响介眯起了眼睛。总之,这人是个摇滚乐手没跑了,而且是个特意如此打扮好让人一眼认出的摇滚手。响介就像是看到了天然的活化石,呆呆地凝视着笔直朝他走来的男子。对方朝事务所里面张望了一下,想看看还有谁在,但发觉只有响介一人后便点一下脑袋作礼并开口问道,
“你好,七绪在吗?”
“实在抱歉……一之濑现在不在。不过她很快就会回来,能不能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
响介早就习惯七绪会有各种奇怪熟人这种事了,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他事务性地回答一下后,为对方示意了一下里面的待客椅。
这个男子几年前也应该是个帅哥吧……不过他虽长得一副耐人寻味的精悍脸庞,但还是藏不住眼角的皱纹。直白说,他年纪不小了。如果换个不怕招人误解的说法,他应该是个“摇滚乐手的末路人”吧。
“啊、对对,难不成你就是藤间先生?”
忽然被叫到名字让响介吃了一惊,他可不认识什么摇滚大叔。响介条件反射地点点头后,对方再次点头说道,
“俺是RYO,在搞一个叫叛徒堕天使的独立乐队。”
“叛的……啊、这样啊。”
响介琢磨了一半便放弃了。响介不曾听说过这个乐队,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对方并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一直站在柜台前面,响介也不好无视,只好视线躲闪地如此说了一句,
“那个……RYO先生,您是搞架子鼓的吧?但那个吉他又是怎么回事呢?您还会弹吉他?”
RYO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