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来人大概是察觉到了这里在举办活动,站在最后面压低嗓音如此招呼了一声,扶了扶双手里的啤酒筐。室内的人都朝他看了过去。那个来送订购啤酒的酒店老板见里面都是熟人,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为室内怪异的声音而面露出了疑惑。双手搬着哐当作响的啤酒筐,酒店老板瞥了一眼屏幕,
“哇——!哇——!”
他好像终于搞清情况了,忙不迭地把啤酒筐丢在脚下后跑了进来。在门口拿着下酒菜袋子的聪史则一脸诧异地咧开嘴,盯着屏幕含糊地嘀咕道,
“啊……是爸爸。”
屏幕上出现了信平慌张的身影,与圆滚滚的猫王凑成了一对。明星相声登场啦——不顾大叔们的鼓掌欢呼,信平终于明白是谁在捣鬼,于是恶狠狠地朝这边——朝投影仪后面那个正坐在轮椅上回身看着这边的七绪盯了过去,
“快停下!笨蛋七绪!”
“好啦好啦,响介、stop、stop。”
七绪也不自己动手,而是一脸得意地向响介发出了指示。
突然被这么一说,响介刚要伸手去操作投影仪……中途又停了下来。
“……怎么关来着?”
“哇——!哇——!”
响介也不是故意要找茬,而是真不知道怎么操作。见信平大叫着跑了过来,响介便随便按了一个键。视频在猫王正好在把麦克拿到嘴边时暂停了。
“啊、那是暂停啊响介。”
“你们这些家伙!是故意的吧!”
至少我可不是故意的——响介心想。趁还没被信平那被啤酒筐锻炼得粗壮的手抓住,七绪先伸手关掉了投影仪。室内一下黑了下来,但马上就有人打开了电灯。
信平愣愣地站在房间中央,接着便环顾四周并唾沫横飞地叫道,
“你们这群家伙!这到底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你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什么嘛平酱,小峰没告诉你今天的事情?”
新滨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边把视线投向了小峰。小峰则又把视线转投向了七绪,嘀咕着说,
“……信平君那边,七绪说会在订酒时顺便通知的。”
“诶?光顾着买酒,我没给你说关键的事情?”
七绪转过上半身装傻问道。她肯定是故意的。刚才在视频里敲架子鼓的一个男子,还很眼熟,点着头安慰信平说,
“好了好了,你瞧我们四舍五入不都已经四十不惑了?这之前听说有能够清算黑历史的聚会,所以我们这不是来笑过去的自己了嘛。”
“哎呀,我们也年轻过啊。真是惨不忍睹啊,刚才的真是不得了。”
“既然酒已经来了,让我们继续看吧。接下来可不止是有平酱的英姿,这家伙光摆架子不弹的贝斯要开演啦。那可真是空气吉他的先驱啊。”
“你说什么?你自己的架子鼓还不是一团糟,我就没怎么见你敲钹,光顾着转鼓棒了吧?”
哈哈哈——周围爆发了一阵自嘲般的笑声。信平还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眼睛,回头一看后又愣住了。原来是帮忙送货的聪史和正从聪史手里接过装纸杯和小菜的袋子的亮三。聪史扯着亮三的皮夹克,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问亮三说,
“呐、愚弟,爸爸他也曾是和你一样的摇滚乐手吗?”
“这个啊,怎么说呢……”
不知何时就走到这边的两人如此说着。在自己的儿子和弟弟面前,信平无奈地垂下了肩膀。七绪边从投影仪里取出录像带边说,
“嘛、面对不肖的弟弟会感觉良心受煎熬也是可以理解啦……因为说到底,让亮三变成摇滚乐手的就是信平嘛。”
说着,七绪又往投影仪里塞进了另一盘小峰给她的录像带。屏幕上再次被打上了矩形的影像,扬声器一传出杂音就有人配合着关掉了灯。这次的影像不如刚才那般热闹,拍的人估计是老手。
这次也是从听众席拍的舞台场景,不过不再是学校体育馆,而是正经的厅堂。穿着立领制服和水手服的高中生们都各自拿着乐器,一脸严肃地坐在舞台上。这拍的应该是吹奏乐的比赛现场。
与刚才不同,这次大叔们都安静老实地盯着屏幕。这时,一个看似是乐队顾问的中年男子从舞台一边登场了,他在掌声中朝下面低头一礼后便举起了指挥棒。在他举棒的一瞬间,响介条件放射般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七绪的指尖。七绪的手指正在打着她之前在小峰店里时一样的节拍……始于低音部的胎动,接着是金属管主旋律的轰鸣。扬声器中传出的那般如同在配合七绪的呼吸的旋律是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第八小节时,屏幕上的指挥将指挥棒挥向了乐队最里面。虽然被固定的摄像机没能拍到演奏者的面容,但少年用跳跃的鼓棒敲击出支撑起整个旋律的定音鼓声。那个少年正是亮三。在亮三前面吹响圆号的便是小峰。
这肯定就是小峰之前所说的演奏《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音乐竞赛了。那是在十七年前奏响的音乐,而响介从中确实听到了真诚的定音鼓声。七绪在盯着屏幕的田中兄弟背后解说道,
“……七十年代,普雷斯利经常在露天音乐会上演奏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以及《C.C.rider》电影片头曲真可谓是传说了。”
“令人陶醉啊,片头曲结束同时的那段鼓声真是妙极了。”
“就是因为这段旋律,我们才迷上了摇滚之王……普雷斯利。”
曾经的轻音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