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表现出特别惊讶的表情,恐怕都是在想“那两个人又在干些怪事了”或者“藤间有被一之濑拉去做什么了”。
响介莫名地伤感茫然时,一个眼熟的校服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了。因为逆光没能看清长相,但响介下意识就开口了,
“诶?穿的不是龙之坂女高的制服啊?”
“又没骑自行车,不是吹子吧……”
不过慢慢走近的那个少女虽不是吹子,但却是响介认识的人。这时七绪也认出她了,用力朝她挥了挥手。
“哦喂!真纪酱,怎么了?你家不是在下一站的么?”
“啊、你们好,我正好要买文具才过来的啊。这个商店街的文具店对龙女高的学生打折的。”
吃惊地抬起头的是一个短发的活泼少女。她和吹子一样,是从高中吹奏部跳到龙乐团的长笛手。她说着就把手里翻弄的手机收进了包里,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位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今天是乐团的休息日的吧?”
“是啊,我们这是在等吹子酱。”
他们两个就这样杵在商店街入口,再没有比这更怪的事情了吧。听了响介找借口般的解释,真纪眨着她的双眼皮说道,
“吹子的话,在我之前就走掉了哦,这会儿怕是已经到家了吧。”
“什么嘛,来迟了啊。”
“还是明天练习结束后再问问她吧。”
响介对耸耸肩膀的七绪建议道。本来还因为自己得陪她一直等到吹子出现而有点丧气,但听真纪都这么说了,也只好放弃等待了吧。接着,七绪歪头又问真纪了,
“呐,真纪你觉得吹子酱最近有没有点怪啊?比如忽然变可爱了啊、或者裙子的线头被缝好了之类的。”
“没什么啊?她的裙子还是和往常一样散着线头哦?”
听得这般唐突的问题,真纪困惑地反问了起来。不过,她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下手说,
“啊、我想起来了…….她说最近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来着。也许是错觉,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好像没和家里提起过。不过,如果是真的可就糟糕了啊,七绪姐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听了这话,响介和七绪不禁面面相觑。听着后面不远处玩具店老板呵斥小学生们赶紧回家的声音,他俩沉默了一会儿。
“喂喂,难不成……不是老爷子的痴话,是真的?”
七绪挤出了话来,真纪则仔细地打量起了他俩的表情。响介发觉事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仰头望向了商店街的拱廊天井。
第二天傍晚,公民馆的定时铃正要响起,七绪对根津交代说几个小时后回来就带着响介离开了。她把轮椅留在公民馆入口,撑着步行拐杖去了停车场。
“七绪你等等啊,我们不是去听吹子怎么说的吗?”
“我说啊,吹子不是只说感觉有人跟踪么?又不知道对方是谁。我可不觉得还能打听到其他消息。”
七绪只有右脚能小幅挪动,但靠拐杖还是能走百米左右的。她坐进了她停在停车场的轿车,响介无奈之下也坐进了汽车助手席。不过他上安全带前,先把手放在了七绪手边的控制油门的操纵杆上。这已经成了响介的习惯,他用不带明显责怪的语气又问,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这是去哪儿?去警署?”
“笨蛋,就由我们抓住犯人不就完了?”
七绪理所当然地如此答道,朝着商店街所在的位置前进了。响介正为这个意料外的回答而不知道作何反应时,七绪又脱口继续说,
“源先生不是说他看见有个穿龙之坂中央高中制服的男生会在吹子回家的时段出现么?吹子酱如果有练习的话,回家就过九点了,没有就差不多会在这个时间回家帮忙家务。所以,那个犯人说不定今天这个时候说就会出现哦。”
前面的信号灯变红,七绪动作粗暴的刹车打断了响介的思绪。他本有很多槽要吐,但现在他已经坐进七绪的车里了,战斗机飞行员是不会中途下车的。响介疲倦地嘀咕着说,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啦……但一个轮椅女和一个孱弱男怎么去抓跟踪犯啊?”
也不是要故意自我贬低,他从小就被家长以“会弄伤手指”为由禁止了运动,一直都是在室内练习小提琴的他比同龄人都要明显白皙。要是在这种地方被卷进斗殴,那他肯定会被揍得很惨。不过,七绪却只是哼了下鼻子说,
“是个怪大叔的话当然要立即报警了,但对方可是高中男生啊,或许还是个不敢送出自己彻夜写出来的情书的纯洁害羞小男生呢。真要是这样,我不是就一定要帮忙他们牵红线了嘛。”
“……感觉完全靠不住啊。”
听七绪莫名兴奋地弄响手指关节,响介无力地如此回道。绿灯一亮,七绪马上发动汽车并用手指向了前方,可以看到宽敞道路的对面就是“增田葬仪”的招牌了。这家葬仪店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建筑像是被翻新过好几回,看起来很崭新漂亮。增田家的主房则位于离店不远的地方。
“顺便一提,龙之坂中央高中的男生制服是老掉牙的中山装,你给我睁大眼睛找,一发现我们就把他拉进后座拷问。”
七绪用大拇指示意着后座这样说道。
“别说得好像我们才是罪犯一样!”
响介不以为然地吐槽了。说着,七绪忽然把车停到了路边上。那个位置虽说有点不合适,但好歹没什么车经过,路上除了一个老妇人用龟速推着一个装满购物袋的购物车,全然不见其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