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说道。尼可洛.帕格尼尼,拥有罕见演奏技术的小提琴手,留下过充满超凡演奏技艺的无伴奏小提琴曲。
饗介正好奇她为什么忽然说出这个人,七绪又朝他看过来说,
「呐……不只是灵魂,你觉得连尊严都出卖的音乐家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什么?」
「饗介,就算没有音乐,这个世界还是照常运转的哦?」
七绪露出的透明表情,与几天前说要听自己的音乐、在三面射进夕阳光的会议室里指挥勃拉姆斯时一模一样。饗介不由得屏住呼吸,七绪则又蓦然别开了她的视线。
「所谓搞音乐的人,无非是连这点简单事情都察觉不到、或者即使察觉到了也无法脱身的人。我是,你也是。支撑着我们的,或多或少就是尊严啊。」
「你难道是说,我没有自尊?」
「相反,你有作为小提琴手坚持下去的理由……所以你才会来到这个乡下小镇的吧?但是那种自尊太过强烈的话,早晚是致命的。」
她是不是意指勃拉姆斯小提琴协奏曲那件事,饗介无从判断,正想问她时,店门在一阵沉闷声响里被打开,打断了饗介。
「七绪……还有昨天的哥哥。」
「哦、和树。在帮店里干活?能干啊。」
端着盛团子的盘子出来的不再是那个中年女人,而是脸上晒黑了的和树。他小手里的盘子很大,一边端出来一边点头说,
「奶奶说七绪你来了,叫我出来打招呼。」
「你不用介意我们。不是要出去玩么?话说刚才茂和优也在【玩具小马驹】那儿哦,去和他们玩吧。」
七绪说着便接过了他手里的盘子。和树没回话,看了一眼店里就跑出去了。等他的背影远得看不清的时候,七绪才利索地说,
「好了,给我追。」
她边嚼团子边手指和树刚才离开的方向说道。饗介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全然一个坏角色的七绪,叹着气站了起来。七绪边把手伸向第二个团子——原来两份团子里并没有饗介的份——边靠在椅背上说,
「发生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哦。啊、畑山伯母、再来一份团子!」
背对正朝店里叫喊的七绪,饗介大步跑了出去。比起现在七绪的嚣张态度,他更在意少年的动向。连那个缺根筋的彩花都开始在意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幸好和树没有骑自行车,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少年从几个聚在豆腐店前面嚼舌头的主妇们身旁经过后,拐进了一个貌似男店主在修剪盆栽的理发店拐角。理发店外面有一个最近都市里已经少见了的旋转招牌,饗介心想他是不是要离开商店街,于是从那个招牌旁边窥视了一下转角另一边的小路。小路里往来的人更少了。饗介正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那个刚用剪盆栽代替理发的光头店主抬头看过来了,
「怎么了小哥?要来理发吗?」
「不、不用了……请问您知道那个叫【玩具小马驹】的店在哪里么?」
「啊?白川先生的店可是在那边啊。」
说着那个店主就用剪刀指了指刚才饗介过来的方向。看来饗介在不经意间路过了,而和树也不像是要去和朋友玩。饗介道谢后刚想再追上和树,就听得背后那个店主自言自语似的抱怨了起来,
「……最近的年轻人真是,就喜欢染啊烫的……所以才会一到中年就秃掉。是男的就该老实用推子推。」
饗介暗自怀疑是不是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店主才没客人上门,但到底还是与他无关的事情。话说上低音号成员里有一个来自理发店自称德川的女子,不会是这个店主的妻子吧——饗介想着便看了看理发店的招牌,招牌上的【家康】让他不由得远目了。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一对,而且给理发店起了一个相当怪的名字。
转念,饗介又拉开一段距离开始跟踪那个少年去了。少年时不时地小跑,小孩子的谜样举动不停地耍弄着跟踪的饗介,最后他终于在一个杂居楼前停下了脚步。他好像爬外面的楼梯了。饗介确认了一下楼入口处的招牌,不由得吃了一惊……是速食店【御幸】。
别说未成年了,这里根本不是小学生该来的地方。饗介难以置信地又看了看其他店的招牌,一楼是麻将店,三楼像是空铺。不管怎么说,从教育角度来说这里都不妙。
那个二楼挂着亮紫色底子加黑字的招牌,充满了昭和时期的味道,饗介死死地盯着那块招牌,犹豫要不要进去。幸运的是,他不久前刚认识了这里的店主……饗介抱臂呆呆地一直站在楼外,不一会儿便有听到有人下楼梯的脚步声。他慌忙躲起来一看,是步伐显得有气无力的和树。
饗介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跟踪,忽然又感觉到二楼有人出来了,回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正是店主玲于奈。她脸上化着妆,但身上却穿着一件印有陌生的奇怪角色的T恤和夹克,让饗介一时没认出是谁。就算还没到工作时间,这身打扮也太马虎了吧。
「哎呀、这不是饗酱么,在这里做什么呢?」
虽说是经营的是落寞速食店的t,但不愧是做水生意的,见过一面就这么亲昵地称呼起来了……饗介正感慨,玲于奈又一脸困意地说,
「小店还没开门哦,请晚上来吧,会给你打折的。」
「请等等山田……不对、玲于奈小姐!」
饗介追过上去时,玲于奈刚关上店门,饗介犹豫一下,又推开了那个寒酸的门。店里面很昏暗,但可以看到玲于奈在柜台那边给烟打火。
「刚才、彩花姐的儿子是不是过来了?」
「和酱?来了哦。」
店里面也和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