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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老人这话是说给七绪听的,也许是因为七绪知道这祖孙俩正处于什么状况里。但飨介却看着源次郎反驳说,
「不,小号首席对年纪那么小的女孩子来说可能有些勉强吧。且不说学校的社团活动,龙乐团可是业余交响乐团吧?」
「喂喂飨介,把话说死了可不行哦。那种事情要是主张男女平等的团体代表听到了,你走夜路时说不准就有什么尖锐玩意儿砸到你后脑勺上去哦。」
七绪在飨介身后说出了这般照例毫不客气的话。真是的,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飨介叹一口气,辩驳似的又说,
「你明白交响乐团吗?做小号的首席是需要相当的体力和精力的,如果还有其它年长的男号手,最好还是」
「闭嘴闭嘴。源先生,这给你。」
七绪打断了飨介的话,伸手从隔帐外面拿起一个似乎事先放好的黑箱子。递给源先生后,源先生很快就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这个箱子想必是老人最为熟悉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摔出来的还是原来就有,二号管上面有一块地方凹进去了。放心,没有其它损伤。」
老人在床毯上打开了箱子的锁扣,里面是放着的是一个反射着病房灯光的降B管小号。源次郎一脸仿佛看着婴孩的神情,轻轻合上了箱盖。
「真抱歉啊,七绪酱。但是这要是被发现,大东医生就又要生气了。能不能麻烦先把这个放在公民馆?」
说着他就又准备将箱子递了回去。飨介代替七绪接了过来。
源次郎看着飨介问道,
「首席,说来失礼,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藤间飨介。」
老人听完便大呼一口气,看来他的确是累了。飨介也差点忘了,从老人倒下送医院到现在也过去多长时间。
「源先生,小号就暂且先放在公民馆了。你先休息吧。」
经七绪这么一说,飨介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向源次郎低了低头,追着已将轮椅转向驶出去的七绪并拉上了隔帐。
看着在前面轻快移动的小小背影,飨介越发感觉那个女人难以琢磨了。在发生那种事情时,一般人是不会捡起小号并带到病房来的,她却牢牢地记着将乐器和演奏者视作一体。这恐怕不是一般支援交响乐团工作的公民馆员工所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飨介开始担心自己的兰德尔菲起来。他可没本事扶着源次郎和彩花两人的同时还能提着自己的琴盒,于是上出租车之前边先将小提琴放在了泪汪汪的根津那里临走还让他放进保险箱。
根津当时听后一脸的吃惊,但他不知道那个琴盒里放着的可是价值八百万的东西。那个琴原本只是叔叔“借给”他的,是万万不可丢失的。 飨介正想着该问些什么,七绪先开口了,「喂、飨介。你可不要以为源先生只是个笨老头哦。吹子酱的小号是源先生教授的,你听了就知道,很厉害的。」
接着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停住轮椅,飨介又差点撞上去,七绪扭过头来说,
「这样吧,就把这个当作录用你做乐团首席的考试好了。」
听七绪话里微微带着认真,飨介楞了一下,但仔细一回味她的意思,他吃了一惊,
「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你既然是从音大毕业的,这点也是理所当然吧。交响乐团的乐团首席所必不可少的就是引领那么多人的领导力哦?必须注意到每一个演奏者。为了一直能为听众带去最棒的演奏,首席就要构筑圆滑平衡的人际关系说白了就是那个——那个负责解决乐团成员的烦恼的人。」
这种事情飨介当然知道,但负责解决成员的烦恼可就闻所未闻了。但是七绪并没在意飨介怎么想,而像是得出什么结论似的用手指过来说,
「为了让源先生能放心隐退,你要想办法让吹子酱当龙乐团的小号首席。就这样,加油吧。」
事情太过突然,飨介一时结巴了,而七绪则像是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似的,再次转动起她的轮椅轮子。飨介连忙赶上去抗议,
「什么录用考试啊判断首席合不合格不是交响团的事情吗!」
「就算乐团成员都认同你,我可是不会认同的。谁让我才是那个乐团的实际支配人呢。」
说着她便像个戏剧反派一样笑了起来。飨介原本就没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人,虽说她这话怎么听都像是玩笑,但要是真问起来,飨介还真没底。一旦与她树敌,飨介可没有信心能和她在一起工作。
「但是我昨天才搬到这里来啊,别说人际关系了,路都不认识。你如果说那是我的工作的话,我也没办法,但至少得给我点时间吧!」
「你这个家伙啊还真是个不仅看上去赢弱,连胆气也小得可怜啊。算了,我也帮帮你好了。」
不仅强人所难一通,还不客气损人一番。但听她说会帮忙,飨介好歹松了一口气。飨介的沸点就是极端高,不懂怎么拒绝别人也难怪会被人冠以“佛”这个绰号。也许这只是因为他自己优柔寡断,但飨介对这样的自己也无所谓了,最后只是长叹一气而已。
「听刚才的话,源次郎先生的孙女吹子酱?她半年前还一直吹小号来着?也就是说要搞清楚她为什么突然不吹了是吧?」
「简单说就是那样。嘛、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就是了。」
七绪说着,忽然哼起了调子。飨介正要感叹这个人还真是乐观,忽又为她那精准的调子旋律吃了一惊。那是「展览会之画」第一章漫步的独奏是那个老人在今天早上吹的雄壮旋律,始终面向指挥和听众的喇叭所释放的嘹亮声音。
如同在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