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咒术师吧。”
一个男人向唐达塔话。唐达用平静的声音回复。
“我还在见习中,曾经做过送魂的仪式。”
不知何时,民兵们都围在了唐达的身边,注视着他默默的在斯盖的叶子上刻名字,摆到地面。
把二十五个人的名字分别刻在了二十五片叶子上后,唐达扫了一眼男人们。
“现在开始将灵魂送往那个世界。为了让他们平安的离开,请来协助我。”
唐达把一片斯盖的叶子放在手中,用十分具有穿通力的声音唱起了送魂的咒文。
“阿古恰慕,变化作鸟!
“乘风飞翔,去往彼世,平静安眠。
“深眠几许,直至再生于此世。”
然后气势十足的一挥手,把斯盖的叶子扔向了天空。
瞬间,斯盖的叶子化为一片白光燃烧起来,变成鸟的样子,笔直的飞向天空,消失在了云层中。
“呜——呜——呜——”
男人们背过头去,仰视着天空大声哭泣。
“永别了,哈古恰慕!永别了!”
男人们沾着泥土的脸上流下了泪痕。
想到朋友的兄弟再也无法回到故乡的村落,他们的哭声像咆哮般悲怆。
二十五片斯盖的叶子承载着灵魂接连化作小鸟,消失在了天空中。
吃完早饭,在出发前的短暂时间里,唐达找到昨天晚被殴打的少年,再次替他治伤。
在早晨的阳光中再次看到少年的面容,他的年幼让唐达大吃一惊。
“……你多大了?”
少年低下头,小声的回答。
“十四。……哥哥抽中了签,我替他来的。”
说完后,他似乎再也忍耐不住了,眼眶中流下了泪水。
唐达不由得抱住了少年的脑袋。
少年就像是不习惯被人触碰的小野狗,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不久后身体渐渐的卸下了力气,把脸埋入了唐达的胸膛。
不少父母一心只想着保留劳动力,从众多的孩子里换一个交出去。即使在这支北部的民兵队伍里,就有好几个明显不满十八岁的少年。
“……因为我是个奇怪的孩子。爸爸觉得我没用。”
少年把双手绕到唐达的背后抱紧,痛诉道。
唐达抚摸着他的小脑袋。
“奇怪的孩子吗?——我曾经也时常被这么说呢。”
少年有些惊奇的抬起了头。眼泪和鼻涕把肿胀的脸弄得湿乎乎的。
“你也是?”
唐达翘起了眉头,露出微笑。
“我能看到死者的灵魂,也能看到患上绝症之人的阴影,所以会让人感到不快。……你为什么会被骂为奇怪的孩子?”
少年张开了牙齿东倒西歪的嘴,全身心的思考着言辞,同时回答道。
“我能看到不是这里的地方。在山里能看到河和鱼,有闪闪发光的东西在跳动。”
唐达大吃一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少年。
“……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少年没有思考,直接作答。
“这里是一片很大很大的、看不到底的水。有许多奇怪的东西在游动。”
唐达又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随后闭上了眼睛,在嘴里吟唱出咒文,睁开了看向那由古的‘眼睛’。
满眼尽是深蓝色的水。
向上仰望,水面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明朗的光线在水面上飘荡。
此处的生物何其之多!众多的约那・罗・盖伊‘水之民’和像是小鱼般的银色小生物群从唐达的身边穿过。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数量。
头顶上有无数绿色或黄色的光,一闪一闪的组成数条光带,由南向北游动。
回到撒古(这边的世界)后,唐达深深的吸了口气,擦掉了汗水。
少年用不安的眼神抬头看向唐达。
唐达也注视着少年。
(——这个孩子拥有超能力。和雅思拉一样……)
自从被征召为民兵后,无法再和雅思拉交谈,仔细想来,雅思拉也曾因为每晚被噩梦困扰而向唐达求助过。
雅思拉曾这样形容过她的噩梦:胸口像是要被压碎似的噩梦。必须做点什么,但又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内心中充满了焦躁。
(这个孩子也说在数月间一直做噩梦……)
说不定存在着某种只有超能力者才能感知到的东西。——想到这点的瞬间,一个想法脑海里闪现。
(说不定,这两个孩子就是奥・洽鲁‘社群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