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登船板,回过头,与提起登船板的尤赞对上了视线。
巴尔莎沉默的注视了一会,随后转身离开了。
尤赞发现离开的女人,走路时拖着右脚。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为了彻底的抛开和那个年轻人的关联,排除厄运,所以才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但说不定心中的某处存在着一种冲动,想要把这些事告诉给她。
那个女人的精神处于高度的紧张中。虽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打听那个年轻人时的目光绝非凡物。
离开这个港口时,尤赞再次想起那个年轻回头时脸上浮现的明朗笑容,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己到底被卷入了什么事件,那个年轻人又是何人。虽然有些在意,但不必那个女人多说,自己不会再深入的陷进去。
(那个人就像是漩涡,只要靠近他身边,就会被拖入海底。)
经验丰富的船老大看得出潮位。
尤赞再次轻轻的抚摸起肿胀且有些麻痹的鼻子,为了唤醒同伴而回到了船舱。
6预感
唐达感觉像是听到了巴尔莎的声音,突然睁开了眼睛。
黄昏时分的阳光从空敞着的窗户射入房间。远方传来了两次鸟鸣,又再次消失。
空无一人的家里寂静无声。
唐达枕着胳膊躺在铺有木板的房间里,迷迷糊糊的眺望着窗外。在不正常的时间睡着了。全身充满了慵懒和悲伤。
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黎明突然睁开眼睛时,巴尔莎不在身边的空虚刺痛着他的胸口。
巴尔莎不习惯安份的生活。平稳的生活一段时间后,她就像是听到了某种招唤,变得躁动起来,然后便会踏上旅程。
而自己则喜欢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扎根、日复一日的过着平稳的生活,和她的性格可谓正好相反。
向巴尔莎提出将雅思拉和齐萨基在这个家里抚养长大时,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了那两个孩子好,还是不要和我一起生活吧。
她如此回绝后,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雅思拉在清醒后,直到恢复心智又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即使恢复了心智,眼睛重现光芒,能够理解他人的话语,却永远失去了声音。
巴尔莎就像保护从巢中掉落的雏鸟一样,一直陪伴在雅思拉的身边,直到她能微微的露出笑容为止。不过,一旦巴尔莎认为自己松开手她也没问题后,就把雅思拉和齐萨基一起交给了在四路街开织物店的老婆婆。
那个老婆婆名叫玛莎,是个很好的人。那个人的确能将雅思拉和齐萨基抚养长大吧,唐达也予以了认同。不过,和两个孩子的分别让唐达很难过,巴尔莎的内心应该也会感到寂寥。
唐达把胳膊从脑袋下面挪走,脸直接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自那个使者前来后,已经过了很久了……)
巴尔莎能找到恰克慕吗。还是说,如今还在全力的搜索?
唐达叹了口气。
难以抑制担心那两个人的心情。即使能平安的见到恰克慕,在他面的前方又会遇到什么呢……?
从修格告诉特罗凯师傅的话中,能明显的听出皇帝对恰克慕的疏远。与异国的战斗迫在眉睫,这个鼓起杀气的国家将皇太子作为死者安葬,并奉为了神明。那么,皇帝肯定不会希望他活着回到祖国。
为了拯救恰克慕,巴尔莎只得在看不清前方的巨大漩涡中不停的翻滚,挣扎。
唐达以手捂面。
围绕在两人身上的纠葛过于巨大和复杂,甚至弄不清怎样才能得救。
——不论咱们做什么,都无法成为助力。
巴尔莎和恰克慕都只能依靠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你和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为了能在他们二人拼尽全力达到的终点处再次相遇而祈祷。
特罗凯师傅曾如此劝诫,自己对此也心知肚明,但有关他俩的事片刻都不曾落下心头。
睁开眼睛时,黄昏的阳光已渐渐模糊,周围陷入了蓝色的昏暗中。
一站起身,突然感到头晕目眩。
(……我真没出息,因为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耗费了如此多的精力。)
那由古的春天来临,这片土地即将发生某种变化。
不仅是由于蚯(害虫)异常的繁殖致使树根被啃噬,似乎很快就会有某种更大的变化。静静的站立在森林中,就能感受到山和森林在呜咽。
特罗凯师傅下令,让唐达尝试追寻水温高得异常的流动在那由古的河中流往何处,而她自己则前去探访隐居在各村落中的咒术师们。
说着简单,但试着窥探那由古却耗费了过多的精力。
唐达四处使用咒术观察那由古的状况,追寻那由古的水流去处。在青雾山脉的深处,即将到达进入亢帕尔王国的关卡附近,那由古的河消失在了矗立的绝壁中。因为身在撒古,所以无法继续往下追寻。
昨天傍晚归来后仅仅睡了一晚,因使用咒术而消耗的精力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