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话可说了是吗?因为我说的话全部都没错。”他冷笑着。“你知道自己这种极端的性格,造成多少人的困扰吗?”说着突然敛起笑容。“怎么样?”语气也变了,明显感觉到对我的敌意,非常露骨地。“你有自觉了吗?回答我啊。”
“什么自觉?”
我被他的剧变吓一跳,手中的可乐瓶不小心滑落,褐色液体从瓶口流出。
“哼,说不出话来了是吗?也就是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镜创士冰冷的眼神看着可乐在地板上蔓延。“你简直无知得可笑,也愚蠢得可笑,才会搞不清楚自己被害妄想症背后的本质。”
“本质?”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个空壳吗?喂!”
他撇着嘴,将里面还很满的啤酒罐用力朝我额头丢过来,不偏不倚正中要害。敲到额头的啤酒罐掉在我腿上,喷出一堆泡沫跟液体,裤子都湿了。
“呜——”直觉伸手去摸,额头一阵刺痛。“可恶…”
“啊?”
“很痛耶。”
“很痛?喂喂喂,这可是杰作喔。”然而他的脸没有一丝笑容。“谁都看得出来会痛,这种废话就不必讲了,浪费氧气。”说完就缓缓站起来。“地球资源有限,你应该知道吧?这点基本常识。”
“滚到火星去吧你。”
“要我打烂你的狗嘴吗…”他还没付诸行动,手机就突然响起。镜创士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变得更不耐烦,但还是接起电话,用不耐烦的口气说喂。
“干什么啦…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就说我有事要忙了。啊?洋葱?洋葱的英文怎么讲?自己去查字典啊。真是的,这种事情不要打来问,我真的很忙…嗯?喔没问题,没忘记。嗯…真的没问题,思,知道了,那我要挂断罗。”说完就将通话切断了。
“刚才那个女的吗?”我摸着额头问。
“恩。”他不耐烦地回答我,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打来问洋葱的英文。”
“真是个笨女人。”
“嗯。”他简短回答。“我只要她的身体,反正有胸部就好。”
“禽兽。”
我抬头看着他,嗤之以鼻。
“禽兽万岁啊,可以有效使用334万画素。”
他用食指跟拇指比出相框的动作。
“这是侵犯人权。”
“我有取得同意喔,反正笨女人是没有人权的。”
“这句话有问题。”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你是说你女朋友没有人权?”
“没错。”他立刻回答。“反正她是个笨蛋。”
“是吗…因为是笨蛋吗…”
“那个笨女人的名字,叫做伽耶子。”
“啊?”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大脑出现疼痛的反应。某个未曾使用过的区域,突然开始急速运作。
伽耶子。
伽耶子?
剧烈头痛,刚才额头受的伤变得更痛了。
“呵…”镜创士用兴味盎然的眼神俯视着我。“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可见得被操作的部位不是记忆,而是脑神经吧,星野广明。”他用兴味盎然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伽耶子——”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伴随着疼痛,从脑内浮现出来。伽耶子…伽耶子…对了,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念小学的时候,常常挂在嘴边的名字。一个脆弱的女孩子的名字,一段记忆。可是应该已经销毁了才对。销毁?被谁销毁?姊姊…不对,我没有姊姊。妈妈?
怎么回事?我是谁?
“我稍微调查了你家的事情,似乎是个充满优秀人种的家庭呢,不过也有一部分例外就是了。”镜创士用自信满满的声音攻击错乱的我。“最让我惊讶的是,你父亲跟大姊居然在初濑川研究所工作,世界真是小啊。”
父亲?我应该没有父亲啊,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以为的。而且为什么素昧平生的镜创士会…父亲——镇魂曲——啊?什么镇魂曲?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这个词汇?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听我说,你的脑部记忆已经被破坏了。”
“记忆?”
“你的大脑被动过手脚,记忆都被破坏了,不过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吧?”
“动手脚…”我完全无法掌握事情的状态,只能一直重复镜创士说的话。
“我们来还原过去吧。”他俯视着我,眼中带着犀利的光芒。“家庭成员是…父母亲、两个哥哥、两个姊姊、还有你。然后是管家跟女佣。哈,有管家跟女佣,真是了不起,一般家庭是不会包括这些成员的吧。如何?还想不起来吗?能够马上想起伽耶子,居然想不起家人,真是个不孝子啊。那就再挖得更深一点吧。星野赖彦就像刚才说的,是初濑川研究所的科学家,母亲星野多惠是绘本翻译者,大哥瞬介是植物学家,二哥朋郎号称画家,不过其实就是所谓的无业游民。大姊星野梢也是初濑川研究所的科学家,二姊亚以是大学生,然后老幺…就是你…是个小学生。这是你家在崩坏以前的结构,想起来了吗?”
“什么崩坏…”